一位永恒者能强大到什么地步呢？——无法让人相信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中的。
这估计也是为何诸多永恒不灭者能够被称之为神仙的原因吧？毕竟除了“神仙”之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那么，在永恒之上呢？
弈玄曾说的“混沌真神”，还有这个天地的意识玉妃琳，他们又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当然以慕子煜现在的认知还无法准确得知。反正他只知道是很厉害，很强大的。
可到底有多厉害，有多强大，却不是他能够想象出来的了。
便以在场诸位为例，除了一个天阙真正见识过洛千星的力量外，便都只是在他人口中听说过一二了。
本来其乐融融的宴席却因为天阙的一番话显得有些冷场，似乎大家都还处于对星主的恐惧中。
慕子煜见状忙开口缓和气氛：“呵呵……其实我也没见过我那二师父几次，而且每次见他都没啥好事。最重要一点，我还只是他老人家的备份弟子，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呢。”
天阙歪头看了慕子煜一眼，这可爱的举动明显和她的年纪身份有些不符，惹得徐天淳率先一笑。
都忘了有多久没见过自家母亲这般了，她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听闻星主大人坐镇星海，为天地抵御外敌培养人才，获其传承者虽也不少，却也没有人敢以弟子居之。子煜无需妄自菲薄，相信你能被星主大人看上，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明初心接口道：“不错，弟妹说得极是。我一见了你，也觉得你很是优秀，这几日相处下来，更觉你非池中之物。呵呵，我也实话实说了，若天阙长老不说出星主大人来，我还想收你为徒呢。”
慕子煜也只能摸头傻笑：“谷主厚爱了，小子才疏学浅，资质平平，只是侥幸能得师父赏识罢了。”
徐娇娘倒是颇有意味得多看了慕子煜几眼，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慕子煜再转眼去看，见凤筱筱闪着一双星星眼，满是“崇拜”，“好奇”，“兴奋”。
不过慕子煜怎么看，都有种被人看稀奇的感觉。怪不自在的。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便很自然的围绕着慕子煜的二师父展开，一大堆或真或假的八卦传闻，令人咋舌的强大战绩。听得慕子煜心里都不由忐忑起来。
传闻百万年前，天地中有几方大族欲图星海资源，纠结了近十万众修士，皆为太初之上，其中不灭境界者更是达到了夸张的数百人。虽然大多只是不灭金身境，却也是让众多修士仰望的存在。
这么大的阵仗，足以横推如今任何一方大陆。但是，那位星主大人仅用了不到一天时间便将所有来犯之敌斩杀，甚至还包括了那些见势不妙远遁而去的。
凤榆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满脸向往，忍不住端起酒来连干三杯。
“这个倒是真的，不过没有凤宗主说得这么夸张，这十万众怕是有些水份，虽我未曾亲眼见，不过在我看来，实际人数该在八万左右。且那数百不灭者，大多境界虚浮，便是上了战场，也只能当个凑数。”，不等众人有所表示，天阙补充道：“那五个远古大族，皆有千万年之传承，其实力之雄厚，非今所能想象。”
“我记得……好像分别是煌元，溟邙，祇山，圣光，霁琥。”，天阙见众人都是疑惑，又笑道：“当然，这些个大族已经不存在了，关于它们的一切记载应该也已被抹去。嗯，或许某些遗迹里还有记录。”
“而且当时也不是他们贪图星海的资源，而是他们勾结外敌，图谋不轨，星主发现后便以雷霆手段镇压。其中那五个族长皆是永恒境，乃是度过了永恒三劫，超脱天地万物的存在。”，说到此处，天阙停顿一下，环顾众人一圈后又问道：“诸位可知，何为永恒三劫？”
这个可真涉及慕子煜知识盲区了，在场众人也只一个明初心略知一二，却不甚详细。慕子煜忙问道：“还请长老解惑。”
天阙道：“一为神劫，二为灵劫，三为心劫。此三劫，只在本身实力完全达到永恒境后才会出现。神劫者，天地之劫也；非有神性者，此劫难过，成则万世逍遥，败则天地难容。”
慕子煜又问道：“何为“天地难容”？”
“成就永恒者，已是超脱万物，自然不会死。字面意思，这个天地已经无法容纳你的存在，会本能的对你产生排斥。”，天阙想了想继续道：“毕竟一个永恒者实在过于恐怖，举手投足间便是天崩地陷，便是天地都无法轻易承受其力量。若此人乃邪魔歪道，岂非糟糕。”
众人点头称是，这天地强者无数，却从未听闻有永恒不灭者作乱，原是如此。
慕子煜倒是想起来那些“遨游”混沌宇宙的永恒者来。莫非其中便有神劫未过，只能离开的？
“那何为灵劫？”
听得自己孙女问来，天阙淡淡一笑，反而朝众人问道：“依诸位看来。怎样算是活着，怎样算是拥有灵智？”
这话一问出来，慕子煜和徐娇娘都有些意外。两人同时想起来在玄天门里的那只书灵。
只可惜慕子煜还不曾给他完美的回答，徐娇娘也只当他是在扯淡。今个儿又听天阙提起，两人又埋头沉思，却是思绪万千，难以回答。
厅中沉默片刻，慕子煜率先打破沉默：“长老何出此问？”
天阙道：“非我所问。若行于大道之中，必得此问。”
这个未免玄了点，见众人都是沉默以对，天阙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她又道：“至于心劫……所谓相由心生。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心正，既天地清；心邪，则混沌浊。一心念处，即为永恒。是以道法无形，而心有形；大道之行，皆存于一心之间也；如此，可称道心通明，永恒不灭。”
天阙说完，慕子煜若有所思，不由喃喃自语：“难难难，玄玄玄！修身修心，修身易，修心却也忒难！过眼云烟，黄粱一切，今朝才得相遇，却不知明朝何处寻见？”
众人不解，只有明初心，天阙含笑点头。
只听慕子煜又道：“只得是目空一切，斩断情缘！”
众人依然不解，明初心和天阙却是蹙眉摇头。
不等两人开口，慕子煜嘿得一声笑，端起酒杯来浅啜一口，似在回味，用众人从未听过的调子吟道：“罢罢罢，只求今日杯在手，月当头；懒得去管他明日空离愁！”
天阙莞尔一笑，明初心大笑相和：“妙！当浮一大白！”
虽然不懂，却不妨碍众人举杯。
如此，说着星主八卦趣闻，聊着修炼心得理解，谈着彼此家长里短，讲着前后过往快意恩仇，众人畅饮至更深露重方才散去。
……
……
……
慕子煜躺在床上，天灵与他私语：“夫君大人今日之话可当真？”
“既说出口，当真。”，慕子煜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老婆大人是知道我的。我是个贪心的，只求朝朝杯在手，夜夜月当头。”
天灵沉默不语。
又过片刻，天灵才叹着气说道：“那夫君大人就好好努力吧！不过说回来，你可真明白那神灵心三劫了？”
慕子煜老实摇头：“不知。”
天灵，更加无语。
又过半晌，慕子煜正迷迷糊糊之际，天灵忽又道：“你可知，我那后人为何在席间提起你二师父来？”
慕子煜含糊答了一句道：“该是抬出他老人家来显摆显摆，喝酒上头的人最爱显摆吹牛。”
天灵只当慕子煜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笑着说道：“当时你也该把你大师父抬出来，指不定就怕杀了他们。”
第二日，晴。
自以为起得很早的慕子煜还没推开门，就听得外边徐娇娘在叫：“你可起了？”
慌忙应声出门，这才知道明初心都已经坐在堂上喝过一杯茶了。
慕子煜赔笑道：“我来迟了，谷主莫怪。”
“哈哈，不怪，该是我来早了。咱们这就动身如何？”
慕子煜正想问问是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徐娇娘便及时说道：“祖父他们就不去了，先在这儿住着，待我们回来一同去我家。”
等得凤筱筱装好最后一个东西，又对馅儿嘱咐了几句，四人这才上路。
明初心招招手，天空中便有一片云落下，橘白现了真身，明初心横坐其上，剩三人站在那如实质般的云雾里，只听得耳边风鸣，眼角余光中景物飞快流逝。
虽不及来时车马舒适，却别有一番风景秀丽。
看徐凤二女在一旁闲谈赏景，明初心主动和慕子煜搭上了话。他道：“子煜是何时开始修炼？”
“不瞒谷主，我自小贪玩，直到十六岁时才正式开始修炼。师父虽说我资质平庸，却也是用心教导，只怪我年少不懂事，明明是只笨鸟却不肯先飞，到如今也只是个破法境。有愧师父悉心教导，子煜……很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