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梭拿着玉佩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晚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衣服上满是泥泞。
男孩睫羽微垂,一副乖巧等人的模样。
“……”
梭梭震惊的看着顾晚歌满身的泥泞∶“怎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的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头看着男孩道∶“我才离开了半个时辰诶?你怎么就搞成了这副样子?”
“说来话长。”顾晚歌看着少女手中的玉佩,“你追回来了,没受伤吧?”
“我没事!”梭梭摇头,“那个人约摸是被我穷追不舍的阵仗给吓到了,所以直接把玉佩给扔了,我就低头捡个玉佩的功夫,他就跑没影了。”
把玉佩还给顾晚歌,梭梭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跑的太快了,我没有追上,然后路过看到一个女孩摔进了泥坑里出不来,我就帮了她一下。”
“那女孩人呢?”
“好像是个大小姐,不仅没有道谢,还骂我。”
“什么?”梭梭生气道,“什么人啊!居然这样!”
顾晚歌如今衣服上满是泥泞的模样很是引人注目,梭梭就算想要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看这个样子也是不成了,只能带着顾晚歌先回太守府。
“你想要找哥哥的事情,我可以帮你。”顾晚歌道。
“不用不用!”梭梭连忙摆手拒绝,“我找人这件事情,不想要兴师动众,闹得人尽皆知。……小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找人这件事情,我还是想要靠我自己去做。”
顾晚歌道∶“吕城这么大,靠你如今这样找,就是找上十天半个月也无济于事,恐怕到时候人早就离开吕城了。”
“没关系,如果吕城找不到,那我就去南陵国找。”梭梭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总会有找到他的那一天。”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呢?”顾晚歌不明白,“你的哥哥,听起来并不想要再见到你,你就算找到他,可能也不会得到关怀和照顾,你的执着,最终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的执着。”梭梭抬起头来,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她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小公子,我以前生活在黑暗里很久很久,只要一点点的阳光,就能让我很开心很开心,虽然我身处在泥泞里,但我觉得,再微小的人,也有她存在的价值,所以当我有了要寻找亲人的这个念头时,我觉得自己忽然间有了可以为自己而活下去的意义。”
“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原因吧。”
梭梭说完,有些惆怅的沉默了一下,她摇了摇脑袋,打起精神的看向身旁的男孩,好奇的问∶“小公子有什么执着的东西吗?”
顾晚歌没有回答。
梭梭理解的笑道∶“也对!小公子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衣食无忧没有烦恼的人,而且你还这么聪明,这个世界上,想必你想要的,最终都会得到,自然也不需要去执着什么。”
“你说的没错。”顾晚歌淡淡的回答,“我从来不会去追逐虚无缥缈的、没有答案的事情,我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我想要得到什么,自然也一定会得到。所以,我不会执着,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
梭梭半晌才语调复杂的开口∶“小公子,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实在是太像了,若是你们有一天能够遇见,想必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跟我相似的人,大概率不会成为我的朋友。”顾晚歌道,“你说的那个人,跟你上次说的那个特别讨厌的人是同一个人吗?三番五次的提我跟他像,姐姐,你很讨厌我吗?”
“……哪里有!”梭梭干笑着加快脚步,走到了顾晚歌的前面,头也不回的道,“你想多了,我们快走,一会儿被府里的人发现不见那就完了!”
顾晚歌看着女孩的背影,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
容奕的伤休养了有大半个月才能正常的下床走动,安太守说为他准备的府邸已经修缮完毕,容奕本来是想要立刻搬出太守府的,但是听说没过几日就是安太守的生辰,容奕在他的府上叨扰了这么久,这种时候立刻搬出去总觉得有些不太给太守面子,所以容奕便决定替安太守贺完生辰后再走。
虽然是被仓促的赶到吕城来的,但是基于皇家的颜面,容奕来的时候还是带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不过东西都在驿馆里存放着,容奕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便把挑选贺礼的事情交给了曹北山去办。
“那些山匪,如今好像还在安太守的牢里关着。”顾晚歌趴在窗边,外面夜色正浓,今日的月亮被乌云给遮住了,院落里黑漆漆的,看起来没一点光亮。
容奕盖着被子趴在床上,下巴抵着软软的枕头,看起来昏昏欲睡∶“曹将军说事情复杂,要先禀明父皇,得到批准后再做定夺。”
“谋害皇嗣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可迟疑的,直接斩首示众不就行了?”
“那些人都是可怜人,被生活所迫才会那样做,他们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容奕说不了两句话就控制不住的打哈欠,“再说了,罪魁祸首的大当家已经死掉,剩下的那些人,他们若是有悔改之意,也不一定要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