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安鸿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猜,约摸是老爷你做了什么吧!”妇人问道,“你是不是早上的时候下了那位殿下的面子,让那位小公子看出端倪来了?”
“我这……”安鸿顿时哑口无言,随即他就气道,“那个三皇子殿下,好听点儿说是陛下封王来了封地,难听点说这就是流放到了这里!他那母妃和祖父张国相,意图谋反啊!这么个烫手山芋往咱们这吕城一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陛下根本就不想管他的死活。”
“原本我瞧着,那将军对他很是在意,所以才那么上心,但是仔细观察下来,将军分明是不喜他的!我估摸着,是怕他死在半道上没法交差,这才有些紧张,如今人既然性命无忧,自然也就不会再多操心。”安鸿道,“那我若瞧出来了还对他那么献殷勤,岂不是跟将军对着干?万一他回了京都在陛下面前提上一嘴,我这太守之位岂不是都做不成了?”
“老爷既然这么说,那可看出来了,那将军对那位小公子的态度?”夫人再次提点道,“如果曹将军真如老爷所说的那般,对那个三皇子不怎么关心,为什么还特意提起让三皇子的书童来用饭呢?”
“……是哦!”
安鸿醍醐灌顶∶“你这么一说,让那小子来吃饭这件事情,还真是曹将军特意吩咐的。如果他连三皇子都不关心,为什么却偏偏关心一个小小的书童呢?”
夫人道∶“老爷你再想,那个小公子姓什么?”
“姓顾啊!”
“老爷你说,京都城还有哪户人家,是姓顾的?”
“那当然是……”安鸿瞬间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他连忙拽住自家夫人的衣服,声音都有些打颤∶“夫、夫人,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建宁王的儿子若是出现在吕城……不不不!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我也没有那样说不是?”夫人起身安抚的替男子顺着胸口,温和的说,“只是如今陛下既然把这个三皇子送到了我们吕城,又有将军在旁护送,无论是对谁,我们都少不得要谨慎一些。老爷你就算不高兴,这表面上的功夫,咱们也不能欠缺。”
“你想啊,若这曹将军的任务是护送三殿下来吕城,那这任务完成了,他肯定也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若那小公子的身份当真不简单,将军走时,肯定也会将他给一并带走,若是不然,那他一个小小的书童,待将军走后,搓圆搓扁,还不是老爷你一句话的事情?”夫人道,“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到底是珍珠还是鱼目,到了时候,一看便知。”
安鸿听得连连点头,他钦佩的看着女子,感慨道∶“还是夫人聪明,若是没有你,我也当不稳这个太守之位啊!”
“老爷何必妄自菲薄?”夫人笑着回握住安太守的手,轻声道,“若是没有你,我也不会是太守夫人,在我的眼里,老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
……
“你昨天夜里,乱跑去了哪里?”打发走其他的人,曹北山坐到凳子上,看着顾晚歌,“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衣服全都湿透了?”
顾晚歌跟着坐下∶“也没什么,就是好奇想要逛一逛,结果一不小心闯进了后花园,然后无意间目睹了一场命案而已。”
“……”曹北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听到‘命案’这个格格不入的词语,他看着面前神态自若的顾晚歌,感觉到了深深地疲惫与头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说说。”
顾晚歌于是便把自己昨日夜里救人的事情全盘托出。
“那个女孩口中的安哥哥,我猜测应该就是这个安太守的儿子安灏舟,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欺骗那个女孩来太守府的后花园,然后借机行凶杀人,想要把人溺死在池塘里。”顾晚歌道,“但是那个女孩误以为这件事是她的安哥哥在故意耍她,她似乎很喜欢太守家的公子,所以最后选择了息事宁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给闹大。”
“但是显然害人的人作贼心虚,知道人没死后,又发现我浑身是水的回了院子,所以害怕事情败露,一大清早的便忍不住的过来试探我。”顾晚歌瞧着眉头紧皱的曹北山,继续道,“我虽然没有看到那个行凶的人的模样,但是,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是安灏舟的妹妹,安妙芝干的。”
“这种事情,可不能轻易的下定论。”
“我没必要凭空污蔑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顾晚歌道,“我跟那个安妙芝又没有仇,往她身上泼这种脏水做什么。”
曹北山不语,但顾晚歌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那今日试探的太守夫人,想必是知道此事的。”曹北山道。
顾晚歌点头∶“看出来了。”
“太守夫人看着,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曹北山思索着说,“而且,把人引到自己的后花园中行凶,也太愚蠢了一点儿。”
“太守夫人看着的确不像是个会做傻事的人,但是,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呢!”顾晚歌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那个掉水的女孩,我看到她身上有一块刻着‘颜’字的玉牌,她看起来对太守府很熟悉,穿金戴银的,瞧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而且丝毫不怕被太守府的下人发现自己,看那跋扈的模样,像是哪家受宠的大小姐。”
顾晚歌说着,还不忘吐槽∶“人真的很凶,我明明救了她,居然还骂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知恩图报。”
曹北山∶“……”
没想到只是一会儿没看住,顾晚歌就给他惹下这么一堆的事情来。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抬头严肃的告诉顾晚歌∶“此事,你不要再管了!至于太守夫人那边,也装作不知道就行,我们不会在此地逗留太久,莫要横生枝节。”
顾晚歌了解的点头∶“我本来也没想多管,那个大小姐长得又丑人又凶,鬼才想见她第二次呢!”
曹北山∶“……”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