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佑北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抬起脸来恼怒的看着顾晚歌∶“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要被火给烧死了!”
“被吓惨了吧!”顾晚歌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道,“哭了多久?用不用我安慰你一下,好抚慰抚慰你江少爷受伤的心灵。”
“谁要你安慰啊!”江佑北恼羞成怒,“你这个无耻之徒!说不定你被救的时候,哭的比我还惨!”
顾晚歌扭头看着救自己的官兵,笑容和善的问道∶“我有哭吗?”
官兵∶“……”
二公子被发现的时候,确实是被吓哭了,而且还哭的蛮惨的。不过,这是可以说的吗?
看着顾二公子‘和善’的笑容,官兵很有眼识的选择了沉默。
江佑北怒道∶“你当我眼睛看不到吗?你分明是在威胁他!”
“那又怎么样!”顾晚歌嘲笑道,“我就算哭也比你哭的好看。”
江佑北∶“……”
……
突然出了这种事情,小孩子们都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回神就要闹着回家,书院的院长和各位先生们安慰了许久都哄不住,结果官兵将领凶眼一瞪,瞬间就全部安分了下来。
书院的大夫替受了轻伤的孩童诊治,后面官兵还带了换洗的衣服和吃食过来。
这一看就是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们这些被关在云枫书院里的孩童,就是容泽挟制世族官员的人质,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站在容泽那边,云枫书院就是他们儿子或孙子的保护所,一旦起了反心,云枫书院就是他们后代的葬身之地。
连自己的皇子都被关在这里,容泽就是想用一视同仁来堵他们的嘴,免得他们事后再因为不满而搞事上折子。
因为之前学堂着火的场景过于吓人,所以大家都宁愿在外面待着也不肯进房间休息。
见顾晚歌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郝生拉了张凳子给她坐∶“顾二公子可还好?有没有哪里受伤?”
“好不好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文书插话道,“顾二公子的衣服比你的脸还干净呢!”
顾晚歌一招手,文书就知晓他要什么,习惯性的就倒了杯水递到男孩的面前,顾晚歌伸手接过喝了几口,然后又放回文书的手里,文书便把杯子放回桌上,转而又拿点心给顾晚歌吃。
两人这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默契的连话都不用讲。
郝生瞧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水壶和水杯,顿觉不是滋味。
注意到郝生投来的视线,文书和他对视了几秒,没有看懂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先生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郝生:“……”
他微笑着说:“顾二公子手里的点心,看起来很是不错,也不知晓好不好吃。”
顾晚歌听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敷衍的道∶“还好。”
“好不好吃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喏!就在你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着。”文书被他盯着看的很是迷惑,“……我总不能把顾二公子嘴里的点心抢过来给你吧!你不能自己拿吗?”
郝生∶“……”
顾晚歌只是过来这边慰问一下郝生,见他没事后就又回去找顾锦朝和江佑北了。
眼见男孩走远,郝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顾二公子的书童呢!端茶倒水,做的倒是很习惯嘛!”
他阴阳怪气的话令文书不解又不爽∶“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文书不高兴的拿起水壶去烧水。
郝生∶“……”
他原本的确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如果不是学堂的那场大火,他丝毫都没有意识到文书的行为有什么异常。
当时学堂大火的时候,火海里面还有刺客在,场面十分的混乱。
文书在看到顾晚歌被甩开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居然下意识地就丢下了不会武的郝生,转而去救顾晚歌。
郝生眼疾手快的把他拉住之后,他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还着急的要甩开他去救人。
郝生∶“……”
他从此事之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文书此人,本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善于去伪装和演戏,在他眼中,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就算强迫他去演戏,也会很明显的带着个人的情绪。
所以说,他那时候的着急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文书明明是很讨厌顾二公子的,他看顾二公子哪里都是十分的不爽,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的对顾二公子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因为这个转变过于缓慢,以至于郝生被潜移默化的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
这场大火让郝生突然的清醒过来,他意识到文书不能再在自己的身边久留了。
如果他在关键的时候也像在火海里面那般,郝生估计还没被别人杀死,就要先被文书这个拖后腿的给气死了。
看着少年提着水壶逐渐远去的背影,郝生再次在心中强调道∶换个人!此事过后,一定要大人给他换个人!!
……
在云枫书院一呆就呆了整整三天,外面的腥风血雨如何这里的人都不知晓,反正官兵把四周围的严严实实的,连只鸟都不让进来,他们这些被关在书院里的人甚至连院子都不能轻易的出去,只能等着官兵出口放他们出去。
就在第四天的时候,皇宫里来了马车接各位皇子回宫。
皇宫的马车走了不久后,便是建宁王府的马车,顾晚歌没看到顾宁城,来接他们的是多日未见的李副将。
李副将神色看起来很是疲惫,顾晚歌注意到,他神色中隐隐的带着些许忧色,当顾晚歌问他容奕的事情时,他只是复杂的看了顾晚歌一眼,只说三殿下很安全。
三殿下。
不止顾晚歌,顾锦朝也注意到了李副将突然改变的称呼。
事实上从重兵包围云枫书院,寻找容奕和张非然时,顾锦朝就隐隐察觉到此事的不同寻常,直到此刻,李副将出口改变了容奕的称呼后,他才真正的确定,是张国相!张国相一定是做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会牵连到容奕,让陛下连容奕太子之位都给废掉了。
会是什么事呢?顾锦朝心下隐隐有了答案,只是那个答案太可怕了,他看着非要追问出结果的顾晚歌,出声替李副将解了围,提醒男孩回去再问。
正要上马车时,顾晚歌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那道目光过于强烈,以至于她觉得很好笑,回头看着那个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的男孩道∶“正好顺路,跟我们一起走?”
江佑北不假思索的就点了点头,朝着顾晚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