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顾晚歌打伤江佑北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还让陛下惩处了好些个乱嚼舌根的下人。
一时之间,京都城内的名门贵眷们纷纷约束己家的子弟,严厉警告他们不许招惹顾家的人。
其实不肖自家父母提醒,单凭顾晚歌当时在庭院池塘边上的凶残表现,就已经让他们退避三舍了。
就连容奕看到顾晚歌,也有点小小的阴影。
他一直都以为顾晚歌只是嘴巴厉害,没想到动起手来更是恐怖。
他们原本是一起到庭院里头散步的,没想到会听到如此过分的言辞,本来他是想要出声斥责的,没想到顾晚歌左右扫了两眼,从地上选了块颇有棱角的石头,直接上去给了江佑北一下。
又快又狠,一下子就见了血,他们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小孩子们哪里见过这种凶残的场面,个个都失声尖叫起来。
顾晚歌直接把还在发懵的江佑北掂了起来,掐着脖子推进了池塘里。
整个过程,他没有一丝的迟疑或犹豫,因为这番行为过于可怕,以至于男孩冷着脸喊“闭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不照做。
张非然经此一事后安分了不少,以往他虽然害怕顾晚歌,但总归顾晚歌没真正对他动手,所以他便觉得顾晚歌还是顾忌自己国相府大少爷的身份,因此总是不服气,想要赢顾晚歌一把。
如今顾晚歌差点儿把他也给扔进池塘里,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差点儿见了棺材,总算学乖了,知晓自己斗不过顾晚歌,心服口服的决定再不招惹他。
被自己祖父带回国相府后,还狠狠地挨了一顿家法,疼得十天半个月都没下床,这账他不敢再往顾晚歌的头上算,因此就只能记到江佑北那个倒霉蛋的头上。
张非然一向跋扈,就算那些话都是他故意教给江佑北说的,那江佑北遭殃也不能带着他,如今看在这小子还算机智,最后也没在陛下面前把他供出来的份儿上,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出手教训他了,只命令自己这方的人不许跟他玩,谁要是敢跟江佑北交好,那就是跟他张非然作对。
一连得罪了顾家和张家,云枫书院里哪儿有头这么铁的人敢去忤逆他们,因此江佑北在云枫书院里,甚至没有一个敢跟他说话的人。
不仅如此,有的人为了讨好顾晚歌和张非然,还会故意的为难他,让他在众人的面前出笑话。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云枫书院里的大多数人父亲官职都要比他父亲的官位高,所以根本就不怕得罪他,他在云枫书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刚入秋,便生病发热,当场晕倒在了课堂上,从那以后便因病抱恙,从此再也没来云枫书院上过课。
就连张非然生辰的时候,他也称病没来,只有江晟自己来参加生辰宴。
李氏与国相府女眷的关系都不错,自然会来参加张非然的生辰宴,她都去了,顾晚歌他们自然也会跟着去。
一看到顾晚歌,张非然就想起自己上一次生辰宴时的惨状。
顾晚歌倒是笑得很友好∶“张大少爷,生辰快乐。”
张非然硬挤出来一抹笑容,感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对着男孩点了点头。
顾晚歌仿佛没看出来他的勉强,她抬眸扫视着热闹的国相府,感慨道∶“不知道下一年的生辰宴会是什么样子,真希望年年都能来参加张大少爷的生辰宴。”
我可不想年年都见到你!
张非然在心内吐槽。
他面上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冲顾晚歌点过头后,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去下一桌问候。
顾晚歌扬了扬唇角,察觉到有人在瞧着自己,她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是苏烟烟。
苏烟烟站在国相夫人的身后,正陪着她同其他女眷说笑,见顾晚歌目光看来,她有些惶恐的微微一笑,对着顾晚歌弯膝行了一礼。
上次佛光寺出事后,苏烟烟不久就找上了顾晚歌。
当时是一个傍晚,云枫书院下午放学后,顾晚歌总是会在郝生那里多留一会儿,因此出来的总是晚一些。
顾锦朝一般都会在马车上等她出来,顾晚歌从云枫书院出来后,就看到顾锦朝在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阿七。”见她出来,顾锦朝微蹙的眉头轻松。
顾晚歌打量着那位陌生的男子,衣衫普通,模样陌生,袖角还带着油渍,身上有一股子葱油饼和包子的味道,看着像是路边卖小食吃的商贩。
这男子一见顾晚歌,眼睛当即便亮了∶“一定是你!这位贵人,有个与你相识之人,特地托我来邀你相见,她说,你一看信物,便知道她是谁了。”
男子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摸索一阵,翻出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来,他把香囊递给顾晚歌。
“阿七,小心有问题。”
顾锦朝警惕的看着男子掏出来的香囊,将顾晚歌拉到自己的身后。
“嘿!这位贵人,你们这些云枫书院里的学生,个个都大有来头!小的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对你们怎么样啊!这里面的东西,我之前亲眼见到过,绝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就是个信物罢了!你若不信,我可以拆开给你们看看。”
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顾晚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注意到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人正鬼鬼祟祟的观察着他们这里,对上顾晚歌的视线,立刻缩回进黑暗里。
原来是她!
顾晚歌看向那个喋喋不休的男子,命令道∶“打开给我们看看。”
男子嘟嘟囔囔的把那锦囊给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手中。
果然是一颗粉色的珍珠。
顾锦朝显然还记得那颗珍珠,他当即便看向身旁的男孩。
顾晚歌微微一笑∶“人在哪儿?”
男子的手果然指向了那处僻静的角落。
见顾晚歌要去赴约,顾锦朝有些担心的拉住了她。
“不会有事的,她可不敢对我做什么。”顾晚歌道,“再说了,离这里又不远,若是一柱香后我还没回来,你就带人来找我,怎么样?”
顾晚歌决定的事情,一向不会被人改变,顾锦朝只能点点头,放开了手。
那男子见状,连忙问道∶“贵人,这颗珍珠你不要了吗?”
顾晚歌扫了眼他手里的珍珠∶“我不需要。”
那男子脸上立刻便浮现出喜意来,连忙把那颗珍贵的粉色珍珠放回香囊里,宝贝的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顾晚歌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有时候天降横财,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男子疑惑的抬头,见顾晚歌看着自己,他有些不解的道∶“贵人是在同我说话?”
顾晚歌没有回答他,接着道∶“人一旦做出选择,就要承受代价。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