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歌平生最喜欢这样的人了。
因为太了解,所以一眼便能看穿她们的虚伪和谎言。
这样的人,反倒会让她感到十分的轻松。
看着女宾间李氏开心的笑颜,顾晚歌眉头轻挑∶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非然她都解决了,一个偏远旁支的侄女,还不是顺顺手的事情?难得李氏这么高兴,就让她一直开心下去好了!
就是有些便宜顾宁城了!
顾晚歌嫌弃的瞥了眼顾宁城那边。
她的这位亲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遭人算计,此刻被人络绎不绝的缠着攀谈,眉目间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脸色也越来越黑。
正当他烦躁的几欲爆发时,容奕这位太子殿下终于到了。
容奕来时还带着容泽身边的太监,是专门来念宫里的赏赐的。
圣旨是等到宾客们都到齐后才宣读的,顾晚歌看到张非然换了身墨青色的衣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神色没有任何的异样。
落水的事情也没有传到前厅来,想必是被压下去了。
赏赐的单子很长,各类古玩玉器、金银财宝如流水一般的送进国相府的院子,明光灿灿的,看的人艳羡不已。
圣旨一读完,恭喜声一片。
那些小孩子们双眼放光的围着张非然,谈论那些从没听过的奇珍异玩,被恭维声包围的张非然难得的没有很得意的口出狂言,他只是勉强的笑了笑,目光忍不住的看向顾晚歌那边。
顾晚歌这种常年身处于纸醉金迷中奢华度日的人,早已视金钱如粪土,流程一走完,她只想赶紧吃完了饭好去搞事。
注意到张非然的目光,顾晚歌还心情颇好的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张非然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他这副恐惧的样子并没有被身旁围着的男孩们发觉,他们仍旧处在兴奋之中,绞尽脑汁的想出新鲜的词句来恭维张大少爷。
这一幕被人群外的容旭尽收眼底,他浅色的眸子里略过思索。
容奕一到,便可以正式的开宴了。
国相府的厨子都是张国相费尽心思从各方搜罗来的大厨,风味独特,手艺一绝,比起皇宫里的御厨那都是当仁不让,味道很是不错,再配上舞姬曼妙多姿的舞蹈,很是下饭!
一番酒席过后,在座的各位官员脸上都不由得的呈现出几分醉意来。
顾晚歌也想喝酒,可惜她如今的这副模样不允许,只能喝上几口果酒代替,入口的滋味甜腻腻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她当即就吐了出来,再也不碰,只喝茶水。
正无趣间,衣角被人拽了下。
顾晚歌侧头,就看到顾锦朝,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男孩眉头轻蹙了下,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在意他们后,朝着顾晚歌凑近了些,贴在顾晚歌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阿七,有些不对劲。”
顾晚歌∶“怎么了?”
“其实,之前茶盏摔碎的事情,并不是我手滑不小心,而是有人趁着我失神的时候撞了我。”顾锦朝眉头皱了起来,“那个侍女带我去更衣的途中,有个小厮突然来找她,说有要事需要那个侍女去处理一下,由那个小厮来带我去更衣,然后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面放着很多珍贵的东西,我不认识,但都价值不菲。”
“那地方并不像是更衣的地方,我想问一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厮不见了。随后是另一个侍女把我唤走,领到了更衣的客房。……这很不正常!”
顾锦朝皱眉道∶“我感觉,这绝非偶然。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看向露出思索之色的顾晚歌,轻道∶“阿七,如果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的话,你一定要冷静,不要为了我冲动,知晓吗?”
顾晚歌思索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失神?”
顾锦朝∶“……”
他一时卡壳,无言的看着顾晚歌,脸都憋红了。
顾晚歌哼笑出声来。
“好吧!”她不难为他,笑道,“我尽量。”
顾锦朝这才放松出口气来。
为什么会失神?因为他一直分神在注意着顾晚歌,自然也注意到了一直盯着顾晚歌的四皇子容旭,顾晚歌和四殿下从未有过交谈,他一时有些意外,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撞自己的人。
顾锦朝猜测此事如果真的不是偶然的话,那应该和张大少爷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这位张大少爷想要怎么来‘报复’他了!
就说这么一会儿话的时间,顾晚歌再回头时,就发现自己那个烦人的爹顾宁城不见了。
她当即去看女宾那里,国相夫人的那位远房侄女也不见了。
顾晚歌∶“……”
还挺利索!
她起身,顾锦朝回神的拉住了她∶“怎么了?”
顾晚歌∶“尿急,去个茅房。”
“……”
她说得毫不避讳,当即便引来一大片异样的眼光。
顾锦朝有些不放心她∶“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反正也不是真要上茅房,顾晚歌当即爽快的点头道∶“好啊!”
他们由着小厮领着出了宴会,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容奕的声音。
“等等!”
顾晚歌回头,就见容奕沉着张脸走了过来。
她眉头轻挑。
顾锦朝拉着她向容奕行礼,容奕面色依旧不太好,很冷淡的轻哼了一声,他挥退一旁所有的侍从∶“我有事要跟他们说,你们都先回避一下。”
那个要带路的小厮犹豫道∶“殿下,那我……”
“你耳聋了吗?我的侍从都要回避,你是脸大还是没脑子!”容奕面色不悦的看着那小厮,当即把人吓得面色惨白,哆嗦着跪地求饶。
容奕很不耐烦的让人把他给拖走了。
“太子殿下是有什么事吗?”顾晚歌见四周人都离得远远的,开玩笑的道,“我现在可尿急的很,殿下有事快说,不然我可要尿裤……”
后面的话被顾锦朝眼疾手快的给捂住了。
容奕∶“……”
“你这张嘴还真是什么粗鄙之言都敢说!”容奕震惊过后,有种理应如此的习惯感,“少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顿了顿,有些得意的看着顾晚歌道∶“你才不是要去如厕,你是要去搞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