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同意,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哪句话不对,跟大姐就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大姐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她骂我窝囊,没出息,念了这么多年书,填个志愿都填不明白。
即使我解释了,她也没心情听,笃定我是被师父给洗脑了,竟然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三儿,你真是傻到冒烟儿了,这年头就算是玄学大师,都得有学历做衬,你要是名校毕业,那不管你有没有道行走出去都得被众人高看一眼,实在不成你考进去先挂个名啊,现在呢?你一个高中毕业的草根能搞出多大的水花?我看你就是学坏了,这几年你不是买名牌就是合计臭美那点事儿,学生该干的事儿你是一点没干,得,你就混吃等死吧,有你找我哭的那天!”
没待我应声,大姐就在那边气急败坏的挂断电话。
随后又给我发来文字,说是短期内不想再跟我联系,对我失望透顶了。
我那天的心情很复杂,有低落,也有难过。
看着大姐说暂时不想跟我再联系的话,莫名又松了一口气。
老实讲,我一直就很打怵和大姐聊天,因为哪回都得聊得驴唇不对马嘴。
她从来不会听我把话说完,不是教育我,就是不耐烦的对我说你行了,闭嘴吧!
三儿,不听我的话你迟早要后悔!
好像我说啥都不对,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走哪都得上当受骗的主儿,撅的我心口直堵挺。
有阵子我一听到大姐的声音都本能的想要做好挨骂准备,说不出的郁闷。
暂时不联系了也挺好,我还能缓口气。
想着,我难看的笑了笑,朝她俩端起酒杯,“不聊这些了,祝我们都越来越好吧。”
两位嫂子又跟我碰起杯,连续的几杯酒下肚,我也有了点兴奋感,啥发恼都没了。
听着唐茗茗对我发表起感谢词,姐妹的小磕也全来了!
“两位嫂子,你俩真没必要感谢我,要谢呢,就感谢你们自己,真不是我说了什么金科玉律,云篆瑶章,打动了你们,归根结底,你们听劝是因为你们骨子里认可我的这份道理,只不过在那个时候,你们的思维还没有觉醒,需要一个引路人,帮你们点拨开这份悟性……”
甭管是我以身作则,还是喊了啥鼓舞士气的口号,总归得需要这么个人来引路。
“如果我说了什么,你们不假思索的就去做什么,那只能说明你们是被我洗脑了。”
我脸颊有些发热的呼出口气,“我们不能被任何人洗脑,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但我们要是认可一个人,就说明对方和我们是一样的,只是他能更好的表达出我们的心头所想,指引我们去开发出自己的潜力,见到灵魂深处的自己,换言之,真正能帮助到我们的,也只有自己。”
神明在高台之上,接受着祭拜,却不会为你去承受苦难。
但是神明能为你指点迷津,你得自己去悟,去觉醒思维。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茗茗听的满眼发懵,姜芸芸半张着嘴,“万萤,咱能不能唠点接地气的磕。”
“行!来,我们敬自己一杯吧!”
我端起酒杯,“敬我们有闯荡生活的孤勇,敬我们有面对狼狈的勇气,敬我们有时会有的懦弱,敬我们终将要迎来的成长!”
“好!”
两位嫂子再次跟我碰杯。
一瓶红酒很快喝完,我又点了一瓶红酒,还是被迅速消灭。
姜芸芸上了酒劲儿,不满足只喝红的,张罗着又要来啤酒继续喝。
前后没用二十分钟,我们仨菜没怎么吃,酒水直接喝了个半饱。
倒也有好处,越聊越开心,姜芸芸甚至模仿起我上课偷吃零食的样子。
她单手遮着自己的嘴,脊背挺着,眼睛还佯装看着书本。
唐茗茗笑着道,“谢万萤,你吃什么呢!”
“啊?”
姜芸芸一脸无辜的站起身,抿着嘴站那,浮夸的用力一咽,“报告老师,我听课呢。”
我笑着趴在桌边,唐茗茗又模仿起姜芸芸看,一边看一边哭泣抽搐,眼尾像是扫到了老师,慌张的把塞到课本下面,我特别配合的绷起脸,“姜芸芸,你说你学习要是能有这份精神头,至于考全班倒数第二吗?!”
唐茗茗假模假式的擦着眼睛,瘪着嘴道,“老师,我后面不是还有个倒数第一么。”
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姜芸芸又不甘示弱的模仿起唐茗茗上课织毛衣的样子。
一边织她一边还用下巴去翻书页,时不时的还得四处张望。
“芸芸,你学我学的不像!我织毛活儿的时候没像你那样东张西望!”
唐茗茗拍了下桌子,“你学的我好像做贼一样,獐头鼠目,很猥琐!”
“你以为你不猥琐啊。”
姜芸芸撇嘴,自顾自干了一杯酒,“一边织毛衣一边瞄着老师,那出儿特别猥琐!”
唐茗茗又要跟她来劲,我示意她俩轻点闹,别再把桌子给掀了。
恍惚间倒是又想起老师对我们仨的评价——
吃,看,织。
属实是班里三个蔫吧作的女孩子。
想当初我和芸芸就被称为卧龙凤雏。
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又加入了茗茗,成了李家三太子。
而且我们的名字还都是叠字。
芸芸,茗茗,应应,都是众生的缩影啊。
闹腾正欢时,服务员又进来上菜了。
姜芸芸微愣,“茗茗,你点这么多菜咱们能吃完吗?”
唐茗茗看过去也发懵,“这两道菜上错了吧,我没点啊。”
服务员颔首道,“这两道清蒸東星斑和甜橙西米露是孟先生吩咐送来的,祝用餐愉快。”
说完服务员便退了出去,两位嫂子直接看向我,“孟先生?”
“嗯,是孟钦。”
这两道菜的确是我的口味。
我朝着她俩笑笑,“既然是孟钦安排的咱们就别客气了,吃吧。”
她门俩满脸羡慕的模样,倒酒又要跟我碰杯,“万萤,你真太牛了!”
我笑着喝酒,许是孟钦也在这里用餐的关系,身体并没有憋闷感,喝的还很享受。
正互相调侃着,姜芸芸看到了茗茗腕上的手链,“妯娌,你行事儿啊。”
她扯过茗茗的手腕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这手链是梵克雅宝家的四叶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