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着自己,没有要和他保持距离,我还会让孟钦管着我……
直到身体里那个邪恶的小人儿逐渐安稳下来,我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这才敢悄悄的呼出一口长气。
稀里糊涂的睡过去,耳畔还能听到师父授课的声音。
我突然很想问问他,和孟钦做朋友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明面上看,我这败气妨害不到孟钦,不会影响到他的时运。
可相处下来会发现,我是比霉运入侵更可怕的存在。
这几年我占用了孟钦所有的私人时间。
未来我还很有可能影响到孟钦的恋爱和结婚。
假设他正在和女朋友约会,我遇到紧急状况给他去电话,习以为常的让他去帮我解决。
先且不说孟钦要如何去平衡这里面的关系,结果很明显,我会是他感情路上的最大绊脚石,会是那个搅合着他生活不得宁静的王八蛋。
想到苏郁檀曾经在包房里的哭泣,她问孟钦是不是被我外表蒙蔽了,说我虚伪做作假善良……
事实上,苏郁檀说错了吗?
败气这个东西没办法去解释。
我对孟钦的一些行为就是会让旁人误解。
这样的我……
哪里还敢让孟钦管下去?
心绪越发的不宁,师父却没有给我答案。
天快亮时,师父的声音一停,我随即睁开了眼。
望着黑黑的上方,眼前无端看到了一幅画面。
在透着粉光的车里,三年前的我再给孟钦看手相——
“你看,你这一重纹旁边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一条纹路,这说明你还是有机会娶妻生子的,只不过你感情未卜,前方有迷雾,恋爱结婚可能会遇到坎坷,不会那么顺遂……”
是因为我吗?
所以他感情不顺?
我想起身坐起来,四肢却沉的厉害,像是一点点沉浸到深海里,飘荡。
恍然间,我梦到自己身处一个婚礼现场,四处都是鲜花和白光。
新娘子站在我身边,她穿着漂亮的婚纱,即使我看不清她的脸,也感觉她圣洁美丽的如同公主,台下坐了很多宾客,大家都在鼓掌送着祝福,我也很开心,在新娘子身边笑的喜悦感动。
司仪的声音响起,“美丽的新娘,你愿意嫁给孟钦先生为妻吗?一生一世,永远的陪伴他吗?”
台下宾客们喊着,“愿意!”
我在旁边跟着鼓掌,附和的应道,“愿意!她愿意!”
谁知她恶狠狠的大喊,“不!我不愿意!!”
说话间,她在白光中模糊的脸庞突然转向我,“除非这个女孩子滚远点!她浪费了我丈夫太多时间,她就像一颗老鼠屎,搅合得我们永无宁日!!”
她癫狂的叫喊着,双手用力的推向我,“你去死吧!!”
我猝不及防的后仰,脚下踉跄的跌落高台,刹那间,就像跌落了万丈深渊——
失重感接踵而至,我想尖叫却喊不出来,只能后仰着,看着台上白芒一片。
花瓣,很多洁白的花瓣,它们送葬般飞舞着,一同伴着我堕入无尽的黑暗。
噗通~!
“呃!”
铃铃铃~铃铃铃~!
我哼哼着趴在地板上,胸腔震荡的疼痛,牙齿都轻轻的打颤。
这摔得我还真是五体投地,王八落地,听着刺耳的闹钟铃声,我匍匐着想要爬起来,又发现自己被纱幔缠住了,大概是我从床上滚落的太坚决,太忘我,纱幔没拦住,生生被我身体拽着撕碎了一大面……
损失惨重啊!
在这个不到六点的清晨。
我因为一个梦,扯坏了一半床幔,丢人的是,自己还被裹住了!
为了拱出来,我跟个虫子似的在地板上蛄蛹半天。
最后我是一手捂着肋巴扇,一手颤颤巍巍的去按停了闹钟。
腿脚都不利索了!
整个人就跟中弹后要英勇就义了一般。
坐床边缓了好半天疼痛,我换好运动服去了后院正常晨练。
很清楚自己是被梦魇了。
或许是太过恐惧,才会做出这样的梦。
但谁敢说,这不是某一种预兆呢?
“万萤小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今天怎么迟到了?”
我推着自行车正要去学校,就看到在院门口忙活的东大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早上起来晚了,晨练后就来不及去学校上早自习了,不过我和老师请完假了,这就去学校上课。”
东大爷哦了声,手上持着铁锹看向我,“下雪路滑,还是让司机送你去吧。”
“不用,昨天雪下的不厚,不耽误骑车子。”
我本以为东大爷用铁锹是在门口铲雪,推车走近才发现他锹上戳着东西。
乍一看黑乎乎的,拳头大,像是煤块。
仔细一瞅那东西有黑毛,还有细细的尾巴,都冻干吧了。
“东大爷,那是耗子吗?”
“嗯,对。”
东大爷用铁锹戳着那冻得快成标本的耗子,将它倒进了垃圾袋里,还不忘系上袋子口。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东大爷,这是您下药弄死的的耗子?”
稀奇了啊,我们家环境特殊,周遭布满了师父留下来的气煞,虽然用意是防脏东西,但一般嗅觉灵敏的蛇鼠都不会进院,这几年我连蟑螂都少见,撑死能看到特别小的那种蜘蛛。
更何况耗子精得很,和人一样会过日子,过冬时会储备粮食,在洞里好吃好喝的猫冬。
“哪是我弄得,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院墙外面总有死耗子。”
东大爷提起这些也是头痛,“好像是想在墙外盗洞,没等磕开,先给自己冻死了。”
来阴阳先生家盗洞?
这不相当与自杀式袭击吗?
我嘶了一口寒气,猛地想到了妞妞。
难不成是我给妞妞的符纸生了效,欺负她的大耗子见占不了地方,闻到我在符纸上留下的气,派出小辈儿来找我来寻仇了?
姐们儿掏着了?
真遇到个有灵性的?
我赶忙给刘姐去了一通求证电话。
她说早就将符纸烧了埋在了妞妞的坟墓周围。
佐证了自己的推敲,我骑车率先去到家里的后院外墙。
趁着东大爷还在大门口那边忙活,我扯下了两根发丝,拿出打火机将发丝点燃,烧猪毛的味道一出来,我用指腹迅速一捻,对着墙根处画了个洞口形状的小圈。
弄完我骑上了自行车,再次路过院门口东大爷还吓一跳,“万萤小姐,你怎么还没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