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两位老师入门,我一时间还有丝丝慌张。
既然是学茶道和礼仪课程,那不得我四肢健全些吗?
当下我即使脚腕没事儿了,这一条手臂还悬吊着呢,现在就学……
直到我看着李老师打开行李箱,摆出茶具,示意我坐到她对面,亦算是回过味儿来。
是呀,不身体半残的时候学,那要啥时候学?
来,喊一遍我的口号,败家败家,败出朵花儿!
要的就是你手臂不灵便,你没办法实时操作,你这钱才算是花在了刀把上呀!
我平复着心情坐好,教礼仪的林老师也跟着坐到沙发的另一旁,安静的陪着我听课。
李老师从茶道起源开始,然后又讲了不同国家的饮茶文化,国外的茶道流派。
我一开始还有点溜号,逐渐的认真倾听。
三十多分钟后,李老师就简单概括完茶道的起源和发展历史。
很多地方她都讲的不太细致,几乎是一语概括。
大抵也是齐经理或韩姨私下里交代过她,大致教教我就好,走个流程。
所以李老师不疾不徐的一顿理论输出之后,无端让我有了种上历史课的感觉。
我要做的好像就剩背诵知识点,记住各个朝代建立的时间,后期的经济文化和发展交流。
李老师途中讲的有点口干,喝茶润了润嗓子,歇息了片刻又很随意的考了我两道题。
那题简单的都称之不上是题,她哄我玩儿一般的问道,“谢小姐,茶道起源于哪个国家?”
我保持着微笑,“我国。”
李老师很满意的样子点头,又问了我一道差不多程度的题。
见我回答完毕,李老师颔首表示可以进行到下一步了。
我很配合的坐在那,对于齐经理和韩姨的基本用心自然是懂得。
这些东西学完也不需要我去深造应用,反正师父那边花完钱了,就算是帮我败了。
若是我稍微长点心,能记住几个关键词,出门儿就绝对够用。
哪怕我遇到一位资深爱茶的长辈,咱也能端着谢小姐的身份过去聊几句,不至于一上前就露怯,给师父折面儿。
亦是我参透了这一层,知道自己是殡葬公司的门面,这才没有走另一条败家的道路。
我没有把买回来商品就放在那里,当吉祥物供着,然后自己怎么随意怎么来。
即使我未来名声真的会很差劲,形象上,我也不能糊弄。
名头这一方面顾及不到了,那就从另一方面找补呗。
就像师父说的,死也得死的漂漂亮亮。
我不怕谁去误解说谢三爷的女儿没出息,毕竟能说这些话都是外人,我真正有没有出息,师父能看到就行,但我不想听到谁说,谢三爷的女儿在外唯唯诺诺,所以只要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一天,哪怕我去演,也要把这位败家大小姐的角色演好了。
本想顺从李老师的心意继续进行下一步,架不住我真听进去了。
在老家我爸特爱喝茶,他也没什么讲究,就是用个搪瓷缸,早上生猛的冲出一大杯,后面就不断地续水,等到下午茶水就很淡很淡了,我渴了就会跟着喝,带的我也渐渐习惯喝茶。
平常我就喝茉莉花茶和绿茶,夏天还会喝点清热解毒的苦丁茶,村里有很多老人还会去采摘婆婆丁,新鲜的婆婆丁就当蘸酱菜去吃,晒干的婆婆丁就去泡茶,说是降火清目。
基于此,我对李老师雾里看花的讲课模式就有点着急。
眼见她整理起茶具,我忍不住出口道,“李老师,您刚刚说国外茶道有二十多个流派,以和敬清寂四个字,融合了哲学还有宗教等一些美学文化,在这种思想下,那时有很多贵族文人选择隐居山野,修行佛道,创作出所谓的草庵文学,那他们的隐遁心态和我们理解的是否有所差别呢?”
李老师手上一顿,颇感兴趣的看向我,“说来听听。”
“李老师,我只是有一点点浅见,看过类似的书。”
我笑了笑,“如果说到禅意美学,我会想到东晋田园诗人陶渊明,他被誉为隐逸诗人之宗,诗词悠然闲雅,率性逍遥,桃花源记亦是成语世外桃源的出处,他既有崇尚自然,安贫乐道的心态,又有超脱世俗和返璞归真的思想,豁达处世,自砺道德,读他的诗词能给予我们精神上的启发,会有一种对世外桃源的向往和追求,那么在国外的古代,隐居者心态又有何不同呢?”
李老师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因为文化特点的不同,心态上自然会有所差异,我们有着很深的民族情节,家国情怀,国外古时的隐遁者或许会更加侧重于精神本源,在当时的文学发展中……”
她的话匣子突然打开,从这个切入口开始,李老师又给我细细讲解起文化起源。
我认真的倾听,要不是手不好使真想做做笔记,遇到感兴趣的点,还会提出一些疑问。
李老师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越聊越有精气神。
不自觉的又过去两个多小时,林老师指着腕表小声提醒,李老师才意犹未尽的对着我道,“谢小姐,这方面我们就先聊到这里,你日后可以随时去名片上的茶舍找我,我们再做详谈,不收你课时费的。”
我笑着点头,“多谢李老师。”
李老师随即又站起身,教我一些茶道的礼仪姿势,站姿走姿坐姿和跪姿。
然后从认识茶叶开始,选茶,煮茶,到净手和欣赏器具,直到最后一步的品茗。
等到我自己操作的时候,单手虽然不太利索,亦然可在李老师的适当帮助下全部完成。
我默默记牢步骤,茶满欺客,七分茶三分情。
“分茶要倒七分满,两位老师请……”
我给李老师和林老师各自倒了一杯茶,奉茶做不到双手,我只得单手,“随后闻香品茗,分三口慢饮……”
全部完成,李老师的眼神满是惊讶,“谢小姐,我讲了一遍你就全记住了?”
我笑着点头,“李老师,我就是记性稍微好点,但是您的一些手法,我还需要练习。”
李老师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谢小姐,你这程度就很天赋异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