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孙政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动作太大,腰间传来一阵抽痛。
孙政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又扶住自己的腰,来到长凳前坐下,动作缓慢地拿出手机。
他这几天给林静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发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孙政这会儿也摸不清沈琴的意思了,之前说好协助他解决沈老太太和沈琴,之后沈家的财产分她一半。
这突然不回他消息,难道是后悔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孙政又给林静发了一条短信。
【亲家,我已经在婚礼现场了,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还算话吗?】
孙政发完这条信息便按灭了手机屏幕,一边揉腰一边大喘气。
他对林静会回复他的这条短信,没抱太大的希望。
然而,“叮——”的一声,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跃出屏幕的,居然是林静的名字。
孙政一激动,腰又是一阵剧痛,手忙脚乱地打开收件箱,就瞧见了林静刚刚给他回复的短信。
林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发了个酒店的房间号。
孙政顿时便明白了,扶着腰颤颤巍巍地往酒店大堂的电梯处而去。
电梯在十八楼停了下来,孙政一步一哆嗦,终于找到了林静的房间,按下了门铃。
几秒钟后,门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个蓄着大胡子,大花臂的男人,那气场着实吓人。
孙政立刻捂住了脑袋:“我还钱,我一定还钱,我是沈家的女婿,肯定不会欠你们钱的,再给我一些时间,求求你们,不要卸我的胳膊!”
男人奇怪地打量了孙政一番,声音粗犷:“你是来找大太太的吗?”
孙政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弄错,反应过度了!
都怪那些放他高利贷的,各个都跟疯子一样。
不过才到还款的日子,就操着家伙事追上门来,害得他东躲西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眼前这人的打扮,和那些收高利贷的差不多,他下意识就应激了。
孙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是孙政,是裴大太太的亲家……”
男人直接打断了孙政的话,撩起了袖子,露出粗壮的肱二头肌:“别跟老子废话,就问你是不是来找裴大太太的?”
孙政一怔,连忙点头:“是,我就是来找大太太的。”
“跟我来!”男人挥了下手,大步走进房间。
孙政跟着走进酒店房间,这居然是一个套间。
此刻林静正坐在化妆镜前,四五个妆造师围着她做造型,穿的是最新款的礼服,戴的是最名贵的首饰。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林静的身上,衬得整个人珠光宝气。
孙政低头看了眼自己,虽然也是名牌西装,但也穿了好几年了。
最近没钱,又舍不得拿去干洗店洗,在家手洗之后也不会熨烫,这会儿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别提多寒酸了。
林静也从镜子里瞧见了孙政,穿的一言难尽也就算了,还扶腰驼着背,别提有多丢人了。
不过想到对方还有利可图,林静强压下心中的嫌弃,将妆造师们支开后,让孙政跟自己面对面坐了下来。
孙政一坐下便笑着恭维:“亲家这气质看起来,可比二十岁的小姑娘还要年轻啊!”
林静轻笑一声:“客气话就不必说了,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孙政见状也不油嘴滑舌了,迅速进入正题:“我想了想,今天就是解决沈老太婆最好的机会!”
林静挑了下眉:“你有把握吗?我可不希望因为你,扰了我儿子的婚礼。”
孙政苦笑:“这也是我女儿的婚礼,我也不希望被破坏,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老太婆如今鲜少出门,平时更是连我的面都不肯见,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我怕是很难再找到机会对她下手!”
“沈琴说再给我最后三天的时间签离婚协议,否则就会为了逼我离婚不择手段,这可是关系着我们两家的利益,亲家,你可不能不帮我啊!”
林静眯着眼睛看了孙政一会儿,半晌后,用指节扣响了桌子。
很快,守在门口的男人便走了进来。
林静说了一句孙政听不懂的话,但是男人却听明白了,打开酒店角落里的保险箱,将一只铁盒子拿过来,递到了林静手边。
林静打开铁盒,取出一瓶药。
“这瓶药是我从黑市高价买来的,只要一滴,就能要人的命,该怎么用,你自己想办法。”
孙政很是激动。
他刚想伸手去拿那瓶药,却被林静挡开了。
林静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孙政跟前。
“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事成之后,沈家一半财产我要现金,半年内全部套现打到这张卡里。”
“你答应,这药便是你的,你如果不答应,那就从这里走出去,如果你答应了,却不做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从此在大牢里度过余生。”
林静一字一句,盯着孙政的眼睛,目光狠戾。
孙政还是第一次见到林静的眼睛如此杀气腾腾,背后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家资产上亿,一半都套现成现金,这,这半年内根本做不到啊!”孙政有些为难。
林静冷笑一声,拿起那瓶药:“既然做不到,就从这里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你依旧是那个被沈家扫地出门,还欠了一屁股债的孙政。”
林静这番话,激起了孙政心底最为恐惧的东西。
没有沈家的这笔钱,他的一生就完了,与其如此不如赌一把,就算贱卖了沈家,也总比他现在一文不名要好。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得到沈家的一切,半年内一定把钱打到这张卡里!”孙政下了狠心。
林静勾唇一下,将那瓶药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时间差不多了,婚礼也要开始了,孙先生,期待你的好消息!”说完,便大步朝着门口而去。
孙政拿起桌上的药瓶,咽了咽口水,也跟着离开了酒店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