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真的是你拍下来的?孙政,你哪来那么多钱!”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孙政一顿,转头就见沈琴正皱着眉头看他。
沈琴如今这眼神和沈老太太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像了,孙政顿时就来了火气。
“就是我拍的,你管我哪来的钱!怎么?就许你沈家家财万贯,就不许我有钱?”孙政高昂着脖子,故意说得很大声。
果不其然,周围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本以为众人会向他投来羡慕或赞许的目光,却没想到,收获的竟是一张张嘲讽的笑脸。
“他们什么意思?凭什么瞧不起我!是芸儿没告诉他们,那幅八千万的字是我拍下来的吗?”孙政问沈琴。
沈琴眸子中带了一丝寒凉:“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出了事情,你的宝贝女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你抬出来吸引火力。”
孙政又是一怔:“沈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琴抬了抬下巴,让孙政朝台上看:“孙政,你仔细看看,那还是咱们宠爱了十八年的芸儿吗?”
“还有,你八千万的字,正在她的脚下。”
孙政朝台上看去,由于距离比较远,这会儿才彻底看清楚了。
孙苏芸像是发了疯,赖在台上怎么都不肯走,最后还是洛家找了几个女保镖过来,将孙苏芸给抬了下去,连带着那幅被踩烂了的画。
孙政也傻眼了,问沈琴:“是芸儿把那字踩烂了?把那幅八千万拍来的字踩烂了??”
沈琴淡笑一声:“除了她,还能有谁?”
“孙政,别怪我没他提醒你,如果你继续无底线地宠溺她,总有一天,她会闯下大祸,而你也会被牵连。”
“还有,我们离婚吧。”
说完,沈琴沉沉舒了一口气,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
孙政却还沉浸在孙苏芸的事情里,用力挠着头:“那可是八千万啊,字没了,我这八千万岂不是打水漂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沈琴又重复了一遍,此刻明显已经调整好情绪了:“我说,我们俩的缘分到头了,离婚吧。”
“什么!”孙政再次扬声叫了出来。
见再次引来周围的人目光,赶紧压低了声音。
也顾不得孙苏芸了,拉着沈琴去了没人的角落里,像失控的野兽一般,红着眼睛质问。
“离婚?谁同意离婚?是不是你妈妈的意思?沈琴我告诉你,这一辈子,我俩休想离婚!”
沈琴脸上没什么表情,甩开了孙政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静:“这事儿是我的意思,跟我妈没有关系。”
“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已经走法律途径起诉离婚了,希望后续的事情,你能配合。”
这一刻,孙政的自尊心似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扯着嗓子怒吼。
“我告诉你沈琴,我们生了三个孩子,我也没有出轨,算不得感情破裂,法院是不会判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琴冷淡地点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在转身的一刹那,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
孙政找到孙苏芸的时候,孙苏芸正在负一层的酒吧里买醉。
“芸儿,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八千万啊,你知道爸爸为了弄到这八千万求了多少人吗!”
“你就算不想要,四千万卖给何大师也行啊!”
孙政这会儿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向孙苏芸时,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可当孙苏芸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的时候,孙政却又心软了。
“爸,为什么哪里都有乔若溪?为什么每次让我丢脸的都是她?为什么她才是沈家的女儿?为什么她不能去死呢!”
孙政一听这话,心更加软了。
将孙苏芸抱在怀里安慰:“对不起,都怪爸爸……”当年他如果再心狠一些就好了。
这是他欠孙苏芸的。
“芸儿,那幅字没了就没了,沈家上亿资产,等到了咱们手里,区区八千万又算的了什么!但是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听孙政不责怪自己了,孙苏芸悄悄松了口气。
如今沈琴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她没有其他生活来源,她这便宜爸爸还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可不能惹恼了。
“爸,您说必须抓紧时间,这是为什么呀?”孙苏芸乖巧地问。
孙政冷哼一声:“沈琴,她想跟我离婚。”
“什么!”孙苏芸直接从孙政怀里坐了起来,“一旦离了婚,咱们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孙政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按照常理来说,我跟沈琴这种情况法院不会判离的,但沈琴背后是沈家,一切就又有了不确定性……”
孙苏芸一脸急切:“爸,那你赶紧想办法呀,早点下手早点安心啊!”
孙政点点头:“这也正是爸的意思,等拍卖会结束,爸再去一趟黑市。”
“你呢,爸给你的东西,用上了吗?”孙政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孙苏芸。
孙苏芸看了眼时间:“呀,快到时间了,我跟阿彦约了一点见,您快走吧,别让他看见了生出疑心。”
“好,那爸祝咱未来的裴家少奶奶一切顺利!”孙政宠溺地摸了摸孙苏芸的脑袋。
孙苏芸正拿着小镜子补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爸,放心吧!”
凌晨三点。
裴俊彦穿了一身黑,头戴鸭舌帽,出现在了负一层酒吧。
此刻的酒吧明显比白天少了许多人。
他四处寻找,最后目光锁定在了角落里的一处卡座。
孙苏芸似是喝醉了,脸颊熏红,此刻正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裴俊彦暗骂一声:丢人!
拍卖会上的事情他都听母亲说了,无比庆幸自个儿当时拒绝了孙苏芸的邀请,否则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他无疑也会跟着丢脸。
他已经受不了这个自作聪明的蠢女人了,必须赶紧跟她撇清关系!
裴俊彦眸子里闪过狠戾的光,旋即将口袋里的瓷瓶捏在手心里,朝着孙苏芸走了过去。
“喂,我来了,醒醒!”裴俊彦推了推孙苏芸,居然没有反应。
这不正是最好的机会?
裴俊彦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
他看了眼周围,推开瓷瓶盖子,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了孙苏芸手边的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