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若溪的安抚下,裴曜洲的眸子渐渐又有了焦距。
这下,她也不敢叫裴曜洲回去了。
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外面电闪雷鸣,裴曜洲怕是还没回去,就能在半路丢了魂。
她拍了拍床,像曾经哄小皇帝一样哄裴曜洲:“来吧,姐姐哄你睡觉,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裴曜洲:……
男人躺上了床上,却见乔若溪只是坐在他身边,纤柔的小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身体。
那似有若无的触感叫人很安心,同时也灼烧着他的心。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夜?”裴曜洲哑着嗓音问。
乔若溪打了个哈欠:“放心吧,我哪儿都能睡。”
裴曜洲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一块位置:“一起睡。”
乔若溪:?
裴曜洲轻咳了一声:“也不是第一次,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
看着身材修长,每一块肌肉都长在她审美点上,且此刻仿佛柔弱不能自理的裴曜洲,乔若溪喉头动了动。
她是怕她自个儿想吃人啊!
乔若溪轻咳一声:“咱说好了,我睡相不好,别明天再找我要一万块!”
裴曜洲:?
他没答乔若溪的话,而是拿起手机,捣鼓了一会儿,就听乔若溪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银行卡转账一百万,来源:裴曜洲】
乔若溪:?
看着刚刚到账的一百万,乔若溪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裴三爷难道是在暗示她……一百次?
不可能,不可能,裴三爷才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在告诉她,明天无论如何都不会问她要那一万块呢。
看着房间潮湿的地板,和时不时路过的虫蚁,再看向柔软的床褥。
乔若溪犹豫了……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乔若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圈进了怀里。
裴曜洲一只手掀过被子,盖过了两人的头顶。
“怦怦”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在幽闭狭小的空间里尤为清晰。
乔若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探究地看着裴曜洲。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双大手给覆盖住了。
紧接着,唇边传来了凉凉的触感。
衣摆微微敞开,腰间的软肉处覆上了灼热的大手,最后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
裴曜日那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只流浪猫的追赶。
想到自己家弟弟害怕打雷,估摸着要在弟媳妇儿跟前出洋相,特地幸灾乐祸地跑了回来。
结果,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裴曜日赶紧捂住了眼睛,飘到了窗外。
好家伙,他老弟还是第一次这么听他的话。
上回托梦,他让他老弟以后害怕打雷别找他,去找媳妇儿,他老弟还真照做了!
……
第二天,乔若溪是被镇上的打鸣声给叫醒的。
她刚想起来,就感觉腰间一紧,重新回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身边。
乔若溪眨了眨眼,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昨晚她还没来及动心思,竟然就被裴曜洲抢了先。
这人在害怕的时候,还真是体现了物种的多样性啊!
“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沙哑温柔的声音在乔若溪耳边响起。
乔若溪的腰,不争气地又软了。
她挣扎了一下,就听裴曜洲再次开了口:“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乔若溪:……
原来抱她那么紧,是担心她掉下去,是她自作多情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纷杂的吵闹声。
“出事了,宁盛家里出大事了!”
乔若溪和裴曜洲同时没了睡意,默契地睁开了眼睛。
两人赶过去的时候,宁盛家自建别墅的大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院子里,宁盛正在和镇长激烈争吵。
宁盛的身后放着一张担架,担架上蒙着一块白布,白布浸了水,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你凭什么不让我媳妇下葬,都滚开!”宁盛红着眼睛,激动地跟镇长叫板。
镇长两鬓斑白,皱着眉头:“阿盛,你冷静一点,你媳妇死得诡异,你这家里怕是进了邪物,我已经让人去请仙姑了,一会儿就到,你再等一会儿了!”
“狗屁的邪物,她不过就是下雨天意外滑倒摔了头!”
宁盛话音还未落下,忽然刮起了大风。
那白布沾了水原本很重,却被那阵风刮得掀起了一角。
紧接着,人群中就传出了尖叫声。
竟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尸体泛青,脖子处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上面全部都是淤青,而她手上指甲断裂,十个手指头也是扭曲的,上全部都是血。
这怎么可能是摔跟头死的,明明就是被扭断了脖子死的!
……
“我以为昨晚他们会来旅店。”裴曜洲冰冷的声音响起。
乔若溪看向裴曜洲。
“我逼问了宁坤,他说宁盛想逼你就范做他的儿媳妇,昨晚的饭菜也是他让宁坤下的药。”
“如果他们昨晚来了,我会让我的人直接送他们去警局,不过他们没有出现。”
乔若溪终于明白裴曜洲昨晚为何会留下了。
不过,宁盛一家昨晚没出现,她已经料到了。
*
院子里,宁盛和镇长始终相持不下。
就听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来,宁盛“啧”了一声,往屋里走,可已经来不及了。
宁老太头发凌乱,双眼朦胧,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声尖叫。
“是她,是曜琳回来寻仇了,她要杀光我们所有人!”
众人听了宁老太的话,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宁盛想要阻止,却被镇长拦住了。
“宁老太,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呀?”众人纷纷问。
宁老太指着地上的尸体:“昨天晚上,下着大雨,宋艳就像是着了魔,非要去后院洗衣服,我还以为她突然开窍了,于是跟去了后院。”
“谁能想到她竟是在大雨中洗衣服,满手都是血,衣服上沾的全都是血,就像根本不知道疼痛。”
“你闭嘴!”宁盛大吼。
宁老太却仿佛根本没听见,自顾自往下说:“我怕了,就拍了拍她肩膀,谁知她身体疯子般扭曲起来,那些沾了水的衣服像是有了生命,将她的脖子紧紧勒住,直到她没了呼吸。”
“我现在才想起来,她在雨里洗衣服的那个背影,和曜琳一模一样,一定是曜琳回来寻仇了!”
宁老太说完,嘴一歪,崩溃地地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