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和酒馆永远是消息最为迅速的集散之地。
所以,在进入夜葬王城之后,风子休和修罗便找到了王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那便是夜郎归客栈。
据说,这夜郎归客栈乃是为了纪念第一代葬王而建成,其历史几乎与这座夜葬王城一样悠久。而且,它的背后势力不是王城内的某个商贾巨孳,而是夜葬王。
因此,自这间客栈建成以来,还从未有哪个不开眼的葬士敢在这夜郎归客栈闹事儿。
就在风子休和修罗入住夜郎归客栈没多久,他们便在客栈的大厅内听到旁边桌的一位年轻葬士向另一位中年葬士问道:“大哥,我听夜葬王宫内的一个朋友说,那第三葬子到那三界都有好些时日没有信息传回了,很多人都猜测他在三界那边遭遇了不测。大哥你也是王宫的人,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儿?”
“嘘!你可得小声点,如今王宫之内可正在为这件事儿着急呢!”那位中年葬士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小声地说道:“现在这事儿闹得可大了,我听说啊,就在十日前,就在那夜奴城还出现了第三葬子夜澜沧的身份玉符,连通缉布告都贴到咱夜葬王城来了。所以啊,其他那些葬子都认为那夜澜沧已经遭难了,只是那夜葬王为避免人心动乱而秘不发丧呢!”
“在夜奴城发现了夜澜沧的身份玉符?那岂不是说,葬三公子真的有可能遭难了?”年轻葬士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将头凑近中年葬士小声地问道:“大哥啊,上面对这事儿可有一个说法?到底是三界那边儿的人干的,还是其他那几位葬王干的呢?”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他的身份玉符既然出现在了夜奴城,那多半是其他那几位葬王干的。我可是听说,近些年以来,自从那位特殊的葬王出现后,各大葬王之间可就没那么和谐了!”中年葬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葬三公子的事儿很可能与那位葬王有关?”年轻葬士好奇地问道。
年轻葬士刚才这话可吓坏了中年葬士,他赶紧否认道:“我可没这样说过,你可别胡乱瞎想,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噢,对了大哥!不是说,夜葬王将那葬剑和青铜葬棺都交给了夜澜沧么。那他如果遭难,这葬剑和葬棺不都跟着他消失了么。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要断了我夜葬王土的希望?”
年轻葬士想到了葬剑和葬棺的问题,它们是一片王土的象征,代表着王土的过去和未来。
“是啊!要不怎么说,整座夜葬王宫现在都在为这件事儿发愁么!”中年葬士也肯定了年轻葬士的担忧,可随后他又向年轻葬士告诫道:“对了,今日咱们所讲之事你可千万别往外传。要是传出了什么岔子,你我的脑袋恐怕都得搬家!”
两位葬士的对话已经让风子休和修罗了解了许多夜葬王宫对夜澜沧失踪这件事儿的反应,也了解了葬界内九大葬王之间的微妙关系。不过,这点儿信息还不足以让他们在这里寻找到他们所想要的真相。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子休和修罗二人又听到了更多关于夜澜沧和九大葬王的各种传闻。然而,他们听得最多的消息并不是关于夜澜沧,而是那位三百多年前才新晋的特殊葬王,尊葬王。
尊葬王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他打破了葬界千古不变的真理,是第一个以“非葬子葬士”身份成功晋升为新任葬王的人。据说,这位尊葬王除了葬剑和青铜葬棺之外,他的手中还有一口龙纹古棺,得自于葬界最为神秘的万棺海,是一口奇棺。
根据他们所听来的消息分析,在三界发生剧变的同时,葬界也开始暗流涌动,不仅开始了葬界内部的势力调整,也开始派遣人手插足三界之事,而这一切的源头就始于那位尊葬王。
“看来,那位尊葬王的身份不一般啊!”风子休感叹道。
“是啊,若要弄清事情背后的真相,尊葬王这一关我们早晚得过!只是,那尊葬王手段通天,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怕是讨不了什么好!”
修罗知道,尊葬王很有可能就是葬界乱祸的真正幕后黑手,但他们目前势单力薄,还不足以与他正面抗衡。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地计较一番。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嘛。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那尊葬王到底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我们的敌人呢!”
风子休知道修罗的担忧,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底牌,因此他并不是很担忧。
风子休话音刚落,他们的房间外却是响起了“哒哒哒”的敲门声。风子休和修罗二人脸色骤变,他们知道,他们这次恐怕是遇到了葬界内真正的大高手。不然的话,敲门之人是绝不可能在他们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来到了他们的房门之外的。
“是谁?”风子休靠近房门小声地问道。
“夜雨樵!”敲门之人淡定地回答道。
“夜雨樵?”
风子休和修罗二人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三个字,希望能够寻到有关这个人的线索。可在他们的记忆中,夜雨樵这个人并不存在。
风子休有些犹豫,不过他随后一想,若是这夜雨樵真有歹意,那他何必又来礼貌性的敲门呢。因此,风子休判断,来者虽不敢肯定是朋友,但至少不会是敌人。
房门打开,门前站着的是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稚嫩少年,就与他的名字一样,像是一位雨中打材的少年樵夫。只是,这样的一名稚嫩青年,很难将他与“高手”这两个字划上等号。
“先生敲门,不知所为何事?”风子休对着这位稚嫩少年抱拳,礼貌地问道。
“二位都来了这么久,那老朽我若不来拜访拜访,岂不是要失礼了!”夜雨樵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搞笑。
不过,风子休和修罗二人哪里笑得起来,因为这夜雨樵不仅自称为老朽,竟然还对他们这些时日来在葬界的行踪了若指掌。那这个夜雨樵到底是谁,他又是如何知道他们的的行踪的呢?
“前辈到访,还请到屋内一叙!”风子休轻轻弯腰,而后对着夜雨樵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雨樵也不客气,背着双手缓缓地踏进了房门之内,而后自来熟地坐到了房间之内的两个主座之一上。看上去,他反倒像是这间客房的主人,而风子休和修罗更像是这间客房的访客。
夜雨樵落座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伸向了风子休身旁的修罗,说道:“拿出来吧,那件东西不属于你们,握在手中恐怕会给你们带来灾劫!”
修罗大概明白了夜雨樵的意思,但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不过,那葬剑和葬棺之事乃是秘密,在没经风子休同意的情况下,他可不敢承认那两件东西在他们手上。所以,他转头看向了风子休,想看看风子休如何决定。
风子休心想,这夜雨樵的本领绝不在他和修罗之下,还了解他们在葬界的行踪,这就说明他的神通广大。也就是说,夜雨樵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并非是胡乱猜测、空穴来风,他肯定是知道了葬剑和葬棺就在修罗身上的确切消息。因此,他对着修罗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修罗会意,取出了葬剑和青铜葬棺,交予了夜雨樵。紧接着,风子休也将看押在须弥纳戒之内的夜澜沧和他的十一位师兄弟给放了出来。当然,现在看来,这十一位的穿着打扮虽与夜澜沧一致,但说他们是他的师兄弟实在有些牵强,他们更像是他的仆人。
令风子休和修罗二人没想到的是,当夜雨樵看到葬剑和青铜葬棺之时还面带微笑,看上去心情很好。可当风子休放出夜澜沧和他那十一位仆人之时,夜雨樵的脸色却是一变,仅一个眼神的变化便让夜澜沧和他的仆人在风子休和修罗的面前化为了一滩恶臭的尸液。
“前辈这是何意,这夜澜沧可是夜葬王土的第三葬子?”风子休赶紧问道。
“是啊,前辈!这里可是葬界,你杀了他如何向夜葬王交代?说不定,我们也会因此而遭到连累啊!”修罗也紧跟着说道。
“丢了葬剑和青铜葬棺还有脸回来,这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葬子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那葬王可没那么无聊,会为这样一个丢脸的葬子来难为你们。”
对于风子休和修罗所担忧的夜葬王,夜雨樵并未在意,似乎夜葬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他根本没有丝毫惧怕。
“前辈稍等!”夜雨樵收了葬剑和葬棺正要离开,却被风子休给叫住了,他对着夜雨樵说道:“前辈神通广大,想必知道我们二人并不属于这里,也知道我二人为何要来葬界,还请前辈坦然相告!”
“你们想知道葬界为何会插手三界之事,是么?”夜雨樵转过头来看着风子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