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说无益,那么现在……”
“不行!”
“让他去死么……”
[怠惰]慢慢走上去,不理会祂们惊愕的眼神,将一本书放在剧台上,接着缓步回身,消失在走道上。
[怠于思想,惰于行动]:承载着祂千面之一“怠惰”力量的信物。
“真是的,让他试试又如何,灵魂破散,本体还是能修复的。”介的身体瞬间僵直,琥珀色的眸子缓缓斜视右肩,那里搭着[色欲]的手,祂的头枕在他的左肩,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接着就像变魔术一般,[色欲]从空闲的手中变出一只玫瑰花苞,将它插到介的手中,接着把他的手握紧,接着引导着介的手将玫瑰花苞举到祂鼻子边
“嗯哼~绅士送花呢,不过,我怕是不能陪你跳这支舞了。”祂朝花苞吹口气,花苞缓缓绽开,露出花心包裹着的东西
一颗糖,用如镜片一般的彩纸包裹的糖,玫瑰花香和糖的甜香萦绕在祂们的鼻尖,令人口齿生津。
“嗯哼~”祂看着那颗糖,微笑起来,接着消失
“象征爱情的玫瑰和甜腻的爱情糖的组合,哼哼,想尝尝吗?”
玫瑰花瓣猛地合拢,接着整株玫瑰开始腐朽成灰,唯留包裹着的玫瑰花纹糖纸的爱情糖,于此同时,介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色于吾爱,欲于长情]承载着祂千面之一“色欲”力量的信物。
“爱情…吾爱?”介看着手中的糖有些愣神
“居然没有占便宜?这不像祂啊,想到分别我可是特地没有阻拦呢……”[暴戾]将一片碎鳞放在介的手上,和那颗糖一起,接着也消散。
[怒于无力,戾于旧恨]:承载着祂千面之一“暴戾”力量的信物。
祂一个一个,递交着信物和留言。
[百年之谋,感情之虑]:承载着祂千面之一“谋虑”力量的信物。
[常视于悲,观世之极]:承载着祂千面之一“悲观”力量的信物。
[眉锁之怅,惘顾四方]:承载着祂千面之一“怅惘”力量的信物。
…………
剧场人空散,唯余台上熊兽看着抱不下堆成小山的信物欲哭无泪。
“拿着这些,到底是是穿海还是沉海啊……”
[双思]看着他,抬手抓起那块旧磁带,走到介面前,磁带一闪,堆成山一般的信物全部被收容进去。
“拿着。”祂递出那块磁带。
介把它接下,接着攥紧。
[弦乐无两,生死长思]:承载着千面力量的信物。
“阿介,剧谢幕了……”[双思]话语落下,幕布拉上,周围的场景极速变化,最终带着祂们来到一片特殊的空间。
天上星空空幽邃,天下深海暗无尽,他们站在暗沉无波的海平面上。
“这个记忆最为特殊,它没有孕育出任何分身。”[双思]说道,身体缓缓消散,祂看向介的身后一人,再度开口
“因为这里是,剥蚀之海。”那人开口,祂们神音重合
“!”介急忙转身,他后面,蹲着一个少年,手抚摸着海面,刚刚的合音是祂和[双思]共同发出的。
“剩下的,交给你了,[乐悦]。”[双思]彻底消散。
“嗯。”[乐悦]应道,接着在介错愕的眼神中起身。
“我说过,我们会在那片海相遇。”祂随手撇去额上遮眼的银发。
“现在,由我解答你的疑问,或许,它会成为一份助力。”
“剥蚀之海,如其名,它之本,已不知其位,这里是我们记忆的截取,不足本海效力千分之一,却依旧是我们无法触碰的禁忌。”
祂抬起手,一个少年模样的木偶和几根傀儡线一起落下,在空中歪歪扭扭摆动着
“剥蚀之海……”
“少年死去,想着就此长眠不醒,却因为奥法拉斯·莱拉耶特的怜悯,灵魂沉海……”
人偶莫名死亡,躺倒在地,零件滚散,灵魂飞起,被一只白手抓住,想要带离,但凡人之魂,过于脆弱,缓慢挥散,直到一只猫的魂灵,化作保护,他才被完整带走。
“小狸……”
白手抓着人偶灵魂,把他丢入一片海,一望无际,深不见底,海水幽暗,冰冷。
“少年的魂灵,在水体中,缓缓下沉,但,那片海没有海底,保护自己的罩膜在一点一点磨碎,直到,他再也无法感知到它,直到他失去了时间观念,直到他适应了幽暗的环境,直到他在海里失去了感情,直到那只白手再次出现,祂想起了一时怜悯保存的灵魂。”
白手抓住在海中无止境下沉的人偶,将他捞出。
“失去……感情?”介疑惑道
“你能感知到自己在下落,但你无法做出行动,透过朦胧的视角,看着那一线无变的景色,在千年的时间里,感情如小狸的灵魂一般被彻底磨碎”
“!”
“现在的感情,是依靠记忆拟造的,曾经的记忆,造就了我们,这便是[一神千面]的诞生,记忆的碎晶,具现的人性。
若没有它们,祂的权能当是纯粹的镜控而非这不伦不类的分身与镜控的集合。”
“阿介,凌白很可笑,坚守着无用的善良,甚至死亡的那一刻,他还对害死我们的罪魁祸首有着怜悯!一个不遵法令,酒驾的司机,只是在他死前道了歉,他就原谅了……不过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无用的善良,只会害自己,所以,在那片海里,那无尽下沉的时光里,神性的一面[亚尔绫]诞生”
“凌白,在出世的一瞬间,就知道,祂不再是人了,他拿着以前的记忆,欺骗着自己,想以此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找到慰藉,比起千年的意识浮沉祂更害怕那375年的孤独,因此,当镜一族,把祂奉为信仰神时,祂,付出了全部。”
人偶后面多了一群白色的小点,跟着它,到处走,人偶做什么,他们也做什么,他们铸造城池,种植粮食,直到人偶再一次碎裂,白点化为灰烬。
傀儡线断裂,人偶落下,被[乐悦]接住,攥在手里,彻底碾碎。
“之后,你知道的,凌白的故事,不管是哪一段,都是悲剧……
千年浮沉,百年孤独,十年悲苦,换来的,是不足两位数的欢年,奥法拉斯·莱拉耶特让我替他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神当如何才能被世界需要?’祂说我为镜之一族做的就是答案,可,祂奥法拉斯·莱拉耶特就是那个世界。”
[乐悦]苦笑两声,继续说道:“人,是父亲的傀儡,神是祂的傀儡,现在,又是黑纹的傀儡,真是受够了。”
“碎碎念也该结束了,没人关心我们的经历,往事还是该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介沉默着,不发一言,喉咙里就好像堵着什么,想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千百年在一片海无止境地下沉,只是想想,就让兽窒息……
“海下,是此行的目的地,阿介。”
“海下,可这要怎么进去?”介跺了跺脚,海面泛起涟漪,但无法进入一丝一毫。
[乐悦]抬手,一把通体晶莹的长刀出现,接着祂抓住它的刀柄,朝海面刺下。
曾经染过祂血的刀刃,刺破海面,接着划拉出一个三角形的图案,被三角形囊括的海面,开始了潮涌,乐悦把手伸进去,确认可以入水后抽出。
“呲啦啦。”[乐悦]的手就像被腐蚀了一般,裂解。
“凌白,你的手!”
“没事,等一会,就好了。”如祂所言,裂痕缓缓愈合。
“凌白曾在海里磨碎了感情,而我们又是记忆聚现的[感情],所以它是我们的禁忌,不过对你,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信物的力量可以带你到达尽头,如果失败,多半只会丢失情感。”
“!”
“现在,启程吧,阿介。”[乐悦]把长刀交给介,长刀化作流光,进入介的身体。
[沾染神血的镜刃]:名为亚尔绫的存在,为亲手挚友打造的曾杀死自己的武器。
“!?”
“那是过去事。”祂说道
“好…”介应道,走到那块潮涌着海水的区块前面,回望了一眼[乐悦],[乐悦]朝他笑笑。
“哈……”介猛吸一口气,跳了进去。
“傻瓜,意识体不需要空气。”[乐悦]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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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用AI绘画画凌白,待会以段评形式发出来,不过AI不会画龙角和眼睛里的图案,所以没要求画,另手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