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千帆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方茯苓的头。
“就知道想着工资。”
方茯苓捂着被打疼的额头，委屈的说道：“老师，我那不是说说而已嘛。”
纪衡也出声为她辩解道：“老师，茯苓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是有心的。”
其实佟千帆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之前收的一个学生，由于跟着佟千帆长期到处搜罗文物，导致工资并不能很优越，但是最起码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但是学生的野心远不止于此，随着跟随佟千帆的时间越长，见识越长，内心的欲望也随之增长。
最后在外国人的巧言巧语之下，将佟千帆好不容易收到的一尊商代的青铜器转手给了外国人。
在佟千帆质问学生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学生竟然指责老师平时给的工资太低。
他们收回来这尊青铜器仅仅只用了1000万，可是他转手卖给外国人5000万，这中间的利润太高了。
财帛动人心，但是这个财他不该贪，这尊文物表面上看是佟千帆花费了1000万买的，可是这中间的人情往来可不是一般可以比拟的。
即便是后来那个学生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但是也成了佟千帆心里的痛。
现在方茯苓这么一说，就戳到了佟千帆的痛了，也害怕会再一次教出一个出卖文物的学生。
等到几人真正到达Y国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许朝简单招呼他们吃了一顿饭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毕竟舟车劳顿，佟老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像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
所以可想而知，第二天佟老来找许朝的时候，却被陈冉告知她还没有睡醒的复杂心情。
两个学生也陪在佟老身边多年，这么久以来的作息自然也非常规律，听见许朝这个点还没醒，不知道有多羡慕。
眼神都在交流：你看看，这才是年轻人的正常作息，我们这么久跟着老师作息都跟不上年轻人了。
纪衡甩给方茯苓一个眼神，警告她别乱说话。
于是这师徒三人就很煎熬的等着许朝，好在许朝还记得今天又正事，没有让他们等很久。
“佟老，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许朝抱歉的对师徒三人说道。
佟千帆豪爽的回应：“哈哈哈，没有没有，是我们来早了，你们年轻人就是应该多睡会儿才有精神。”
方茯苓小声嘀咕：真双标，对我们就说是你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
旁边的纪衡冷不丁的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她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顿时不敢抬头看佟千帆和许朝，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前面走着的佟千帆挺直的背有些僵硬。
离得这么近许朝自然也听到了，笑意到了嘴边又被强行忍了下去。
佟千帆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还得要笑着和许朝解释。
“学生比较年轻，还没有太定性。”
“没事，能理解，年轻人嘛，活泼一点也挺好的。”
几人到达拍卖会的场地的时候，许朝愣住了。
“现在的拍卖会都已经这样搞了吗？”
方茯苓跳脱的跑到前面为她解释：“是不是觉得有点草率了，但是不是正规的拍卖会就是这样的。
现在这个已经算是不错了，之前我和老师去另一个拍卖会的时候，环境更差，现在这个虽然没有那么辉煌，但是起码还有座位可以坐。”
许朝暗暗咂舌，现在的文物拍卖环境是越来越差了。
佟千帆也小声劝道：“许总，这个环境可能有些不好，但是暂时忍一忍吧，虽然他的环境比较一般，但是他拍卖的文物还是很多很珍贵的。”
许朝笑着摇摇头：“佟老，没事的，这都是小问题。”
正式进入会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文物，满满当当的摆在货架上。
佟千帆捂着胸口心痛的看着这些没有被好好保护的文物，被随意的放在架子上，连保护玻璃都没有。
许朝之前也没有看到过别人这么不重视我们国家的文物，内心也触动了。
环境好与坏许朝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在看到这些文物不被重视的时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一刻的许朝才真正理解了那些一直奔波海外，想要把这些文物都带回家的想法。
他们不是人傻钱多烧得慌，只是不忍心看见国家的瑰宝被别人随意的处理。
“这些，可都是珍贵的文物啊，怎么能就这么随意的放置呢，最起码该有的保护措施应该有吧。”
佟千帆心痛的说道。
许朝眼底一凉，找到拍卖会的负责人就质问他。
“你们就打算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们吗？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有专业的能力确认这些是真品呢？
我从你们的态度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对这场拍卖会的尊重。”
负责人是那位已经离世富豪的儿子，富豪生前格外宠爱这个老来得子，这就导致他长大之后碌碌无为。
本来这一切老爷子生前都有安排，给他留足了吃喝玩乐一辈子都无忧的资产，奈何在旁人的诱惑之下走向了赌博的道路上，以前还只是小打小闹，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可是发展到后面的时候就开始上头了，总是抱着投入越大回报越大的想法，最后把老爷子给他留下的资产全部赔进去了。
赌债实在太多，就把主意打到了老爷子生前收藏的这些文物上面去了。
面对许朝的质问，虽然面上谦卑，实则不屑的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很快就开始拍卖了，如果套上了保护套的话，后面的拍卖就不太方便了。
不过鉴于客人的要求，我们会采取您的意见，在这些拍卖品做好充足的保护。”
看他丝毫不走心的样子，许朝眉头紧锁，心中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但是他对于许朝的想法毫不在意，一边吩咐佣人挪动那些文物。
佣人们好像是受到了主人家不在意的态度影响，手上的动作也毛手毛脚的。
“PIA叽。”
粗心大意之下的结果就是一件文物就这么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