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睡眼惺忪的众人还在对昨天的美食感到意犹未尽,有的人还在猜测今天还会不会有酒有肉,毕竟对于粗使宫人的她们来说,能吃上一回肉着实是不容易。
就在那几个人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管事嬷嬷突然走进来强调道:“行了,今天开始一切就步入正轨,也没有什么珍馐美味可享用了,一个个也都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有,以后大家也不要再互相讨论什么皇后,什么封后大典之类的话了。”
众人都很诧异,“为什么?”
嬷嬷清了清嗓子,“昨日陛下大婚之夜,在皇后寝殿用了有毒的膳食,还好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这一劫有惊无险。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暂时移居别宫了,大家也都要管好自己的嘴,切不可私下议论。”
没想到昨日白天还是盛大的封后大典,只过了一夜,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人几欲张口但还是忍住了,这毕竟是关系到国母名誉的大事,没有人会拿自己的人头不当回事。
趁嬷嬷不在的时候,李子衿像是憋了好久一样,把宋思柔拉到一边,悄悄道:“思柔,我想我们的机会来了。”
宋思柔一头雾水,“什么机会?”
“帮助皇后,让她成功脱身,攀上她这棵大树,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李子衿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宋思柔睁大了双眼,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并没有发烧,“小姐,你在说什么呢?!这种事情以我们的能力又怎么能帮得上忙,而且,皇后娘娘贵为大司马之女,陛下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别说现在下毒一事还在调查,就是查出真和皇后娘娘有关,大司马也能轻而易举的销毁证据。”
宋思柔叹了口气,挽住李子衿的胳膊,安抚道:“小姐,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一些事情我们无力去做就不要心心念念,不然反倒乱了心神,很多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方为上策。”
李子衿抽出被她挽着的手臂,转而用双手握住她的手,“可是思柔,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再等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并没有时间让我们从长计议。
你也说了皇后贵为大司马之女,大司马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落难而不管的,我们要抓住机会尽快向皇后示好,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李子衿眼眶有些湿润,“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爹娘已经不在了,我们可能再也出不去了,这深宫就像个监狱一样要一直束缚着我们,还有那害死我父母的仇人,我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报仇啊?!”
两人四目相对,宋思柔当然能理解她的想法,知道她之前突然振作起来,就是在憋着一口气伺机复仇,这么大的仇恨,她知道她不会放下。
既然她想法已决,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她呢,就像她说的,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里出不去也报不了仇吗?
不,她们当然不想,而且小姐既已作出决定,她便会相陪。
于是宋思柔点点头,坚定道:“你说的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会就去找王平,他在这宫里时间久,人脉广,现在又已升成了管事,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见到皇后,除此之外别的我不会多说,如此可好?”
“如此甚好。”
王平果然办事靠谱,很快就让二人见到了皇后。
原本皇后也只是被软禁别宫,除了自身不能随意出入外,其余侍奉之人仍相对出入自由,宫中为皇后置办的物件也和往日无异。
这一日王平先向管事嬷嬷借调了李子衿与宋思柔二人,又打通人脉将二人混进为皇后进膳的宫人中,如此,两人就这么见到了皇后。
在此之前,王平曾表示过自己不负责皇后膳食,能将她二人安排进进膳的宫人中已属不易,剩下的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二人进去后要想办法让皇后留下她们,李子衿表示这应该不成问题,她坚信皇后能认出她来。
膳食端进了皇后暂居的章华苑,众人入内时,皇后已经坐在了饭桌前,李子衿看到她眉头微锁,似隐隐露出愁云。
精美的碗碟一件件呈上了桌台,当轮到李子衿的时候,她向皇后柔声道:“娘娘,此乃刚出锅的鱼羹,热气缭绕,娘娘小心烫到。”
见她没有允许就擅自说话,皇后身边的宫女厉声喝道:“大胆奴才,不知礼数。”
被呵斥的李子衿赶忙跪下低头请罪,“奴婢该死,请娘娘息怒。”
皇后拂了拂衣袖,示意她起来,又对身旁的宫人道:“她也是好心,何必如此训斥。”
甫一抬眼,她认出了李子衿,喜道:“是你?”
“是奴婢。”
能见到李子衿,皇后似乎很高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今天居然在这见到你,也真是巧了,你就留在这伺候本宫用膳吧。”
“是,奴婢遵命。”
由于皇后并不认识宋思柔,所以宋思柔只能随众人退下,这批进膳的宫人只留下了李子衿,李子衿也感觉到了有些紧张,接下来就只有自己孤军奋战了。
可能是因为见到李子衿高兴,皇后今日的午膳难得多吃了两口,旁边的宫女见此也是喜道:“不知这位妹妹是何人,竟让小姐如此开心,连用膳都照比往日多了一些呢。”
皇后并没有回答她李子衿是谁,只是拿趣话揶揄她,“哦?你是嫌我吃得多了,小秋,我就是平时太惯着你了。”
从主仆二人的对话中,李子衿听出这位小秋应该是吕孔昭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而后皇后又对那小秋道:“行了,你带旁人先下去吧,我来和故人叙叙旧。”
待到众人都走后,皇后向李子衿问道:“本宫记得你之前是被没入宫中做洒扫宫女的,之前来进膳的人都不见你,今日却突然遇到你,想必你定是使了什么人脉来见我,说吧,什么事?如若是想出宫的话,本宫现在权势未稳,无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