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徐福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侧躺在软榻上,嘴里吃着葡萄。
田扒皮没让其他人跟着,毕竟空明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不能让人知道。
田扒皮一看到空明,就准备上前将两人互相介绍认识。
“徐福,这是我的三儿子,空明随侍。”
徐福数着田扒皮的步数,走了四步。
“空明,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小郎君,算卦之能力,亘古罕见啊。”
空明起身,身上穿着得体的道袍,嘴角带着善意的微笑,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凶残之相。
“百闻不如一见,明眸俊秀,仪表堂堂,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徐福冷漠以对,连笑容都不想装了。
“哈哈,看来小郎君有些腼腆。”
空明看到徐福冰如寒霜的脸,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沟通非凡界。
前面说过,非凡不见凡者,凡者不见非凡。
凡界与非凡界是有层隔膜的,这层隔膜阻挡着凡与非凡的相见。
凡界的生灵必须手持大道本源赐予的升界令,才能踏入灵气充裕的非凡界。
非凡界的生灵可以自由去往凡界,但是只要身处非凡界,那么自身所有灵气都会被大道封禁,宛如肉体凡胎。
会有凡人的饥饿,不吃饭就会死。
会有凡人的口渴,不喝水就会死。
会有凡人的冷暖感知,会热死,会冻死。
非凡者的一切超凡能力都会被禁锢,将会真真切切地感知凡界的一切。
如果此时在凡界被死掉,那么就是真的死亡。
因此,没有任何修仙者会跑来凡界,除非他想体验生活。
徐福之前断绝了空明连通非凡界,就是怕这位神教随侍是位货真价实的修仙者,能够凭借升界令去往非凡界。
如果空明真去了非凡界,能不能咒死他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徐福也没去过非凡界,对那的一切都不了解。
空明发现自己沟通不了非凡界,去不了非凡界,脸色立马变了。
他惊恐地望着徐福:“怎么可能?升界令是****赐予的,没有任何神器和能力的权限能高于大道本源!”
田扒皮瞧着空明惊恐万分的模样,亦是赶紧离徐福远远的。
六步。
八步。
十步。
看到田扒皮走过十步后,徐福笑出了声。
【今夜,田有民在看到田俊后,十步内突发心脏病,口不能言,脚不能动,十个呼吸间,惨死】
田扒皮真要问徐福为何而笑,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嘴巴微张,脸色发白,虚汗直冒,脚下宛如千斤重。
不过五六个呼吸间,他就两眼发黑,一头栽在了地上。
心脏的跳动渐渐放缓,嘴巴鼻子只出气不进气。
看着空明脚下不远处的一滩乳白色液体,想到了那个死在这的美人,也是这样窒息而死吧。
瞧见不过十个呼吸,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老爹就死在了自己脚下,死不瞑目,空明顿感遍体生寒。
他望向徐福,张嘴喊道:“我是筑基期修士,我知道神教和百鬼教的隐秘,百鬼教将发动百鬼夜行,神教……”
说到关键处,空明忽然呼吸困难,症状和他老爹一模一样。
很快,空明也步他老爹后尘,饮恨而亡。
徐福走到空明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尸体,说道:“筑基期?什么垃圾货色,也配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说完,一脚踩在空明死不瞑目的脸上,狠狠蹂躏。
然后,拿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忍着恶心给田扒皮两人补了起码五十刀。
杀人补刀,以防诈尸,毕竟这是修仙世界,谨慎为妙。
看着两人身上哪哪哪都是窟窿,徐福依旧不放心,刀从耳入,搅碎了他们的脑袋。
刀从心入,搅碎了他们的心脏。
这下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站起身,徐福全身血淋淋的,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要是有焚烧尸体的东西就好了,灰都不剩才是最好的补刀。”
做完一切后,徐福跳进偏房的大浴池里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渍洗掉。
打开田扒皮的衣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符合他身材的衣服。
一件小女孩的情趣内衣。
徐福啧了一声,没穿,而是选了件大号的长袍,将自己裹了起来。
随后,徐福找到了一条暗道,走了进去。
暗道里有条暗河,是田扒皮告诉徐福的,直通两公里外的派河。
暗河处停了十几艘小船,看样子是为了紧急逃命准备的。
坐上小船,徐福慢悠悠地划着。
大概过了一公里,暗河见底,徐福弃船,沿着挖好的暗道继续前行。
再一公里,徐福打开机关,推开巨石,从河堤处爬了出来。
刚爬出来,就见到了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派河,照亮了徐福的小脸。
很明显,起义军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处暗道,正守株待兔呢。
“泰叔。”
看到河对岸人高马大的泰叔,徐福站起身来,挥舞着小手。
身上宽大的衣袍随着剧烈的动作而滑落进派河。
“啊。”
赤裸的徐福捂住自己的致命弱点,小脸通红。
对岸的泰叔看着徐福,肌肉爆炸的脸上亦是一阵红一阵青。
……
回到熟悉的竹屋,看到熟睡的徐远书,徐福蹑手蹑脚地进屋拿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去隔壁屋又洗了个澡。
“说吧,怎么回事?”景哥坐在窗台上,看着沐浴的徐福。
“就不能等我洗完再问嘛,”徐福不满地搓着身子,“事情经过我都跟泰叔讲过啦。”
“我还没听!”
景哥有些生气。
养这么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去杀人放火,是个家长都会受不了。
徐福叹了口气,再次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对于自己算卦的能力只是含糊其辞,没有详细说明。
即使没有详细说明非凡的算卦能力,景哥和泰叔也不在意。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徐福拥有这项逆天的能力了。
毕竟在一起生活超过六年,彼此熟悉,又都不是智商不在线的傻子,怎么会发现不了异常。
天玄子也曾隐晦地问过,但是徐福不能透露游戏和系统的存在,只要透露都会被消音处理,甚至直接禁言。
为此,天玄子还特意去了趟上界,想要查明徐福的真实来历。
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徐福只好说出自己的内心话:“我从小就生活在这,知道这里的世道多么催人命。
“田扒皮身为庐西县父母官,鱼肉百姓,残暴无良,所作所为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在这生活了九年,山下每个村庄的喜怒哀乐我都参与过,每家每户想要活命的窘境我也感触过。
“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罪恶都来源于田家,不除田家我心不平!
“透露算卦能力,让田家的人接近我,顺杆子再接近田扒皮。
“他出钱,我出力,这么多年收了他不下一千万红叶。
“拿着这些红叶,我呼风唤雨,让这里四季分明,风调雨顺,让这里的所有人能吃饱穿暖,让幼有所教,老有所依。
“这些,就是我今夜去田家的原因!满意了吧?”
说完,哭着脸,从浴盆里跳了出来,拿着衣服,蹬蹬蹬地离开了这。
“到此为止吧,别逼得太紧。”泰叔站在窗外,拍了拍景哥。
“我没逼他,我是担心他。”景哥不服气,“你也知道他的能力有多逆天,在这乱世中,他可以是件大杀器,也可以成为祥瑞。”
“天玄子去处理这事了,相信他。”
泰叔望着猩红的月亮,低语道:“汉室失命,异象丛生。天下大乱,神魔降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何时百姓才能不成为刍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