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岭南,李肃这半个月除了抽空陪着潘婉怡好好熟悉了一下四周外,便投身到了封地的政务中去。
既然已经决定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那就先从改变岭南开始。
议事厅。
“殿下,自从三年前推广种植玉米、红薯和土豆以来,现在这三种作物已经在岭南府全境铺开了。”
曹有德躬身对李肃汇报道。
岭南府目前的运转体系有些不伦不类。
本来曹有德只是朝廷当年随意派往岭南府管理府城的一个县令,但目前被李肃安排负责整个岭南府的政务。
岭南府除了府城外,还下辖苗州、云州、贺州、嘉州四州之地,按理说应该有一个知府和四个知州以及配套大小官员。
但奈何当初朝廷对岭南掌控不足,其他四州之地也基本都是山林,人口稀疏,且百姓桀骜不驯,一直是各州自行其是。
各州的百姓向来不交税、不纳粮,靠天吃饭,跟朝廷也没啥关系,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当下的年号是什么。
还是自从李肃来了之后,才借着推广三种作物种子的契机与各州山民产生了联系。
直到一年半以前才在各州建立了官府,划定了县域,由李肃指派了官员负责各州的大小事务。
后来,李肃见曹有德在理政方面是一把好手,各州基本目前也没什么大事,索性让他继续负责管理四州的政务。
所以这也有了一个七品县令代行府主之责,管理岭南全境政务的怪象。
藩王并没有任命知府和知州的权力,必须由朝廷指派,所以无论是曹有德还是四个州的官员其实都名不正言不顺。
“都普及开了,那岂不是一件好事?”
李肃坐在上首道。
“是好事不假,目前我岭南府城周边的粮食产量过剩,寻常百姓家里都堆积着上万斤粮食。但是……
但是我岭南天气湿热,实在无法保存那么多粮食呀,臣去看了官仓里收购上来的粮食,甚至有些去年的粮食都发霉了。”
曹有德苦涩道。
“这还确实是一个问题。”李肃沉吟道。
大乾各地都是愁粮食不够吃,而这岭南府则愁的是粮食太多没法保存,真是各有各的愁。
“殿下,最近来我府城的行商比去年多了一倍。
臣问询后都是京师那边来的商人,好多都是奔着我岭南府的烈酒、玻璃、香皂等物过来的,订单量剧增,但目前我岭南产品的产量都有些跟不上了。”
王傅柳邻道,他主要负责岭南府的赋税和商业。
“那不正好,烈酒需要粮食,加大产能便是。
那香皂也是需要大量的猪油,让百姓多养猪,也同样可以消耗粮食,这不一举两得吗?”
李肃疑惑道。
“我的殿下呦,关键是没人呀!府城满打满算人口不过十万,剩下的都是行商。
现在又是春耕时分,大家都回家种地去了,别说让他们去养猪了,就连各作坊招人都不好招了现在。
有些工坊和码头招工都开出了三两银子的薪水,都还招不到人。”
曹有德抱怨道。
当资本经济发展到一定规模,必然会出现劳动力短缺,特别是当下百姓小农思维比较重的时代。
“要是能将百姓从耕种中解放出来就好了。”
李肃感叹道。
目前的农业还主要是靠人力和牛力,现在由于岭南府最近几年开荒无数,人力和牛力早就捉襟见肘了。
“哎,对了,有办法了。”李肃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你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李肃对曹有德和柳邻道。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师。
东宫。
“砰!”
一个前朝的花瓶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干的!我要杀了他!”
李岩此时蓬头散发,俨然已经没了太子的风范。
自从那次桃花庵宴会回来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起初以为自己是操劳过度,找御医开了几副药。
但过了半个月身体仍没有好转,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无论他找了多少女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再联想到那天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景象,他已经隐隐发觉可能是自己喝下了那份带毒药的酒。
那天回来之后,他问太子妃当时他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太子妃只说自己也不胜酒力昏睡了过去。
此刻他哪里还不清楚,自己肯定是中毒了。
想到自己以后都没法有自己的孩子,失去做男人的资格,李岩一阵寒意袭来。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他自言自语道。
作为一国储君,倘若没有了生育能力,没法留下后代,那么朝中的重臣和乾帝绝对不会再支持自己当太子。
一个无法让国祚稳定传下去的太子就不该留在那个位置上了。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此事。”
一想到自己被人发现无法留下后代然后被父皇废黜太子之位,李岩就变得疯狂了起来。
“那个贱人肯定没说实话!”
李岩想到当初是看着四人把酒喝下去的。
就算是酒被换过了,那肯定也有人中了那种发情的药。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绿了,而且还是相当于自己亲手送上门去让李肃把自己给绿了,李岩就气急攻心。
他冲向钟敏瑶的寝殿。
此时的钟敏瑶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那镜子还是当初岭南展销会时,自己买到的。
看到那岭南产的镜子,钟敏瑶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男人,想起在桃花庵发生的事。
嘴角竟然下意识微微上扬。
“贱人!你告诉我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
太子满含怒气冲入寝殿,走向钟敏瑶。
钟敏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李岩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憋的说不出话来。
“你当时是不是和李肃那畜生发生了什么!告诉孤!不然孤杀了你!”李岩双眼通红道。
“没,没~有~你松~开~我。”钟敏瑶被掐的喘不过气来。
最近这段时间,她已经知道了太子不能人道之事,也隐隐猜出来可能和桃花庵那件事有关。
此时再看太子那疯狂的模样,心底忍不住一阵鄙夷。
“我~有~身~孕~了。”钟敏瑶目视太子道。
她在赌,赌太子不敢把事情传扬出去,赌太子现在需要一个孩子。
“什么!”
听到这话,李岩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不是那个畜生的!”李岩加大了力道。
“是~你~的~”钟敏瑶道。
“对,是孤的,就是孤的孩子!”李岩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
无论真相如何,这个孩子必须是他的,否则他将失去太子之位。
“呼~”钟敏瑶舒了一口气,她赌对了。
自己和这个孩子都是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