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区楼下,当听闻保安队晚上休息,不巡逻之后,沈浩然、尉勇沉、郝急三人,偷偷得朝着谢三音的办公室摸索,想要找回武器。
而就在二十分钟前,张国庆拖着沉重的脚步,正踉跄着打开三楼阳台的大门。
在月光的照拂下,一个身影静静的站着仰望天际,夜色遮住他大半的容貌,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骄阳落尽,云影无光,如黛的远山渐渐消失在温柔暮色里,整个服务区就像浸泡在黑绿色的墨水里,漆黑浓密,伸手不见五指。
忽的一阵风,吹散了横亘在夜空中漂浮不定的云霭,让月色如水般,洒满服务区。
皓月当空,面对如此令人陶醉的美景,张国庆只是目光呆滞的仰望着星空,在月色的映射下,一根根纵横交错的血丝让他的双眼显得更加充血发红。
脚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连带着周围一大片区域都已经红肿。用力按压之下,从伤口中流出像清鼻涕一样的脓水。
“好热啊”,张国庆一边呢喃着,一边用力地扯开衣领,皮肤上竟开始往外冒着丝丝热气,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体温已经飙升到了人体的极限。
“都是他们害了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虽然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但浓浓的恨意还是支撑着张国庆慢慢地朝着阳台的边缘挪动。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死,不然就太便宜他们了。”说完,张国庆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用力将指甲戳进掌心,用疼痛来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状态。
三楼的阳台上,还保留着早上的样子,竟连阳台边缘那些他们攀爬用的绳子都还捆绑在柱子上,绳子的其他部分则凌乱地丢在地上。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在恨意的支撑下,张国庆将凌乱的绳子丢下阳台,然后抓住绳子慢慢地往下攀爬。
攀爬着陆后,也不管会不会被丧尸撕咬,张国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一直蛊惑着他朝着防护门走去。
也许是病毒已经浸体,亦或是张国庆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的类似丧尸的味道,让丧尸认为是遇到了同类,一路上穿过尸群,竟没有一具丧尸攻击他。
由于厚重的防护门的庇护,服务区一楼大厅是绝对安全的,但由于晚上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丧尸用身体冲撞防护门,用利爪刮擦钢化玻璃门。
二者发出的碰撞声和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根本无法入眠。
所以晚上的时候,一楼大厅除了几个巡逻的保安,几乎看不到幸存者的身影。更不要说在这里睡觉了。
谁都不想半夜醒来,突然看到外面有一具或者几具丧尸,张着血盆大口和泛着红光的眼睛,正透过钢化玻璃门窥视着自己。
所以直到张国庆走到防护门边上,都没有任何幸存者发现他的身影。
为了方便击杀靠近防护门的丧尸,白天的时间经常会取下钢化玻璃门的U型锁,而现在这把锁正被随意丢在一旁。
因为对坚不可摧的防护门的信任,以及早上幸存者悲怆的心情影响,再加上晚上谢三音因为色欲熏心而取消的夜间巡逻,无数的巧合,都促成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给我陪葬!” 张国庆一边念叨着这些充满憎恨的话,一边颤抖着拉上了防护门的手动拉杆。
随着手动拉杆的启用,伴随着“吱吱声”,防护门开始缓慢地上升。
附近的丧尸听到声响,都朝着防护门的方向靠近,慢慢得将张国庆紧紧围在中间。
2个起夜的幸存者路过楼道时听到声响,其中一人背上冷不丁地泛起一股寒气,虽然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声音的稳定,但话一出口,还是带着颤音:“什么声音?是楼下防护门的声音吗?”。
另一个幸存者大概是受够了楼下夜以继日地发出的噪音,不以为然得说道:
“肯定又是外面那些怪物在门外挠门嘶吼啦,放心,丧尸是闯进不来的,至于人,外面那么多丧尸,怎么可能有人能拉到防护门的手动拉杆。”
听到同伴的解释,那个提问的幸存者点头同意,但走了没几步,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情绪愈加浓烈。
“不行,我下去看看”。最终他还是放心不下,踏着阶梯,朝楼下走去。
同伴见他下楼,本想独自回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也跟在后面下去查看情况。
二人刚走下楼,就透过防护门之间的空隙,看到张国庆竟隔着防护门,站在门外拉动防护门的手动拉杆。
看到门外围满了丧尸,而防护门正在缓缓上升,二人心下大骇,连忙呵斥道:“张国庆,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听到叫唤,张国庆轻轻地转过身来,一缕幽光映在他的脸上,似乎在发出凶恶的光。他并未回应,只是嘴角微翘,阴森森地扯着了一个惨淡的笑容,脸上满是决绝。
此时的防护门已经升至膝盖高度,一个失去下半身,被咬得只剩下半具残破身体的丧尸,经越过铁门,爬进了服务区大厅。
这具丧尸一边爬,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它不停地张开嘴,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正像虫子一般不断向前蠕动。
看着眼前的场景,两个幸存者脸色骤然巨变,浑身汗毛倒立,冷汗狂出。
跟在后面的那个幸存者还未走完阶梯,就一个踉跄转身跑回二楼,在二楼过道上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喊:
“不好啦!张国庆把防护门打开啦!”
“不好啦!丧尸杀进来啦!”
面对门外那群张着血盆大口,正张牙舞爪着想要推开钢化玻璃门大开杀戒的丧尸,楼下那个幸存者感到一股寒彻心扉的凉意贯彻全身。
隔着防护门,手上又没有合适的武器,加上此时防护门已经升至腰间,再想阻止张国庆,不仅办不到,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那具半截身子的丧尸已经爬进大厅,他几近崩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