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门,但是眼前那血腥的画面却近在咫尺,门外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也近在耳边,而门内的幸存者们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睁看着门外的众人人被丧尸撕咬。
一个年轻人被丧尸抓住了手臂,还来不及挣扎,便被丧尸一口从手臂上撕咬下来一大块血肉,后者只是咀嚼了几下,便囫囵吞了下去。年轻人被疼得龇牙咧嘴,立时昏死过去,紧接着便被丧尸咬破他身上的短袖T恤衫,撕开他的肚子,用手掏出他的内脏啃食着。
一个老人仰着身子,用脚猛踹脚边的那具丧尸,丧尸在连番重踹之下,几根手指骨折变形,旁人看着都觉得疼,但它好似没有痛觉一般,依旧伸手想要抓住老人的腿。双方正僵持着,老人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尸变,不待老人反应过来,便翻身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之一口便咬穿了他的脖子,鲜血顿时从破裂的动脉中飙撒而出。
如此近的距离,他们甚至能闻到流淌在地上的血腥味,以及丧尸身上的腥臭味。一些胆小的看着外面这炼狱般的场景,都蜷缩在地上呕吐起来。
柳依依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不住得颤栗着,最终在门外的嚎叫声中惊吓过度,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受到血腥味的吸引,越来越多的丧尸朝着服务区大厅走来,前面正在进食的丧尸在推挤下,不断地推撞着玻璃门。
一张张扭曲变形铁青、蜡黄沾满鲜血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四下张望。满地的鲜血和碎肉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这些丧尸的鼻腔,他们喉咙里出发的的低吼声变得越发急促。
即便中间隔着一扇厚厚的三层夹胶钢化玻璃门,但这些嘶吼传到门里幸存者的耳中却是如此的清晰。
“队长,这可是钢化玻璃,应该能挡住吧?”看着外面的人间炼狱之景,赵老三两股颤颤,浑身颤栗,不安得问着谢三音,生怕自己也会沦为丧尸的食物。
而纵然是性格乖张的谢三音,看着外面这条道上的丧尸,也是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扯着嗓子骂道:“挡住个屁!还不降防护门。”
听到谢三音的命令,赵老三忙不迭得跑去打开镶嵌在墙上的电箱的柜门,扫视着柜子里面按钮上贴着的标签,待找到防护门的标签,便立马按下防护门的自动开关。
随着防护门开关的启动,伴随着“嗡嗡”声,沉重的防护门逐渐缓缓下降,一些察觉到压力的丧尸,不堪防护门的重要,纷纷朝后退去,而另外一些丧尸,也不知是不是反应迟钝,不顾防护门的下压,仍然趴坐着啃食地上的尸骸。
防护门缓慢下降,但降到一定高度,受到一众丧尸的撑顶,便停滞了,只是不正常地颤动着。任由赵老三反复按着下降的开关,防护门也只是”咯咯”的响着,不再往下下降。几个幸存者看到眼前的状况,自觉大难临头,抱着身边的亲朋哭泣着。
防护门设计安装的时候,为了防止关门的时候压伤人,所以防护门有一个自动暂停设置,一旦在下降的时候遇到阻力,便会停止下降。
看到开关不起作用,赵老三哭丧着脸向谢三音求救道:“队长,防护门不动了,这可怎么办啊?”
“按!继续给我按”,谢三音咆哮道。
“队长,不能再往下按了,防护门被丧尸卡住了,再压就坏了。”虽然赵老三平时也担任着保安队值班小组的组长,但毕竟情况重大,加之对这些设备的不了解,赵老三也害怕由于自己的操作,把防护门弄坏了。
“真是个废物!” 谢三音咒骂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赵老三,打开变电箱内的紧急制动的防护罩,按下了防护门的紧急制动按钮。“坏了就坏了,等救援队来了,难道还怕开不了这个铁门吗?关不上防护门,大家都得死! ”
随着紧急制动按钮的按下,防护门又开始继续下降,将压在下面的丧尸向外推挤开去,几个来不及后退的丧尸,被防护门压在门下,当丧尸的骨骼在花岗石地板和防护门的夹击之下,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而丧尸的嘴里,也发出渗人的尖叫声,最终这些丧尸被压得颅骨碎裂,命丧当场。
伴随着“砰”的一巨响声,防护门下降坠地,原本那些近在耳边的哀求声、咒骂声、惨叫声和拍门声也已经重新归于平静。
一切尘埃落定,幸存者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郝急的手由于一直维持着紧握的姿势,关节因为长时间用力已经开始泛白。他松开手,掌心中间赫然出现了4道深深的指甲痕迹。
透过防护门中间的间隙,映入眼帘的是血淋淋的碎肉散落了一地,各种残肢断臂手臂被丧尸撕扯着与身体分离,被随意丢弃,几个满嘴鲜血,间或有几个齿缝里塞着碎肉的男女老少,正蹲在地上,如啃猪蹄一样,啃食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口中咀嚼撕咬下来的肉块,几口下去便将地上的尸体咬得血肉模糊。
咀嚼骨肉的的咯吱声在众人耳畔回响,鲜血顺着坡道,汇聚成小流,朝下流淌,延绵十几米。
玻璃门上则杂乱得残留着求生者拍门时印在门上的血手印,以及丧尸进食时溅射在门上的鲜血和碎肉。
一些丧尸发现了门内的幸存者,或围站着,或趴坐着,推挤着防护门,纷纷透过玻璃用他们那空洞浑浊的双眼朝门内张望,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却又望而不得的那些猎物,嘴里一边嘶吼着,一边不时的吐出一些粘稠的暗红色的粘液……
而远离驻留门外尸群的那些丧尸,则渐渐失去了对防护门内的幸存者的兴趣,三三两两地在广场上徘徊,间或啃食着沿路遇到的遇难者尸骸和尸块,还不时远远地回首向服务区大厅探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