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成雪和黄鹤楼一再要求参与轮流守夜,沈浩然也不再坚持,与尉勇沉将两辆车相向横停在高速上。
一来可以同时查看高速两边的状况,一次只需要一个人守夜放哨,缩短每个人放哨的时间。
二来也可以开阔视野,一旦有突发状况,可以及时开车逃离。就算一辆车被堵住,另一辆车的人也可以下车支援。
待车辆停放完毕后,几个人又捡了一些被撞断的枯枝落叶,就着之前从医院带来的木块和炭火,在汽车两边100米位置各设置了一个简易的篝火,用来拓宽黑夜里的视野。
趁着天还没黑,4个人席地而坐,围聚在篝火旁,沈浩然靠坐在车旁,一只脚伸直垂在地上,另一只脚则率性的蜷曲着,一手杵着膝盖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树枝,百无聊赖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挑拨着眼前的篝火,一番拨弄之后,火光灿灿,星火噼里啪啦地跳动着。
澄澈的天空万里无云,独余暮色带来了傍晚的气息。高速两旁的树林高耸在山坡上,微风拂来沙沙作响,仿佛在窃窃私语一般。
黄鹤楼蹲坐在篝火旁,一边更换着黄鹤楼手上的绷带,一边聊着什么,声音清亮而温柔的。
与穆成雪垂肩的长发不同,黄鹤楼乌黑亮丽的头发在下巴处剪齐,与她那张娇小的脸颊相得益彰,清风拂起黄鹤楼的秀发,露出她精致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唇。
看着有说有笑的黄鹤楼、穆成雪两人,临行前陈出新的叮嘱又一次浮上沈浩然的脑海,他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浩然,你一定要注意,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再让鹤楼射箭了,如果不好好休养,再把伤口崩坏了,到时候不仅不能射箭,只怕连东西都拿握不住。”
因为花了太多时间搭建汽车两侧的篝火,直到天黑了四人才完全搭建好。
沉寂的黑夜笼罩上来,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只是简单吃了点干粮,便互道晚安,各自回车上休息。
黄鹤楼侧卧在后座,只是呆呆得盯着红塔山的手环出神,睹物思人,哥哥的笑容还历历在目。那洋溢着幸福的笑靥,今后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黄鹤楼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虽然黄鹤楼极力掩饰,但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微颤的身体以及轻轻的啜泣声,沈浩然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沈浩然惴惴不安地看着黄鹤楼,很想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这不是她的错,但终归还是忍住了,有些事还是需要靠她自己消化。
待黄鹤楼陷入沉睡,沈浩然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他放低靠背,将整个人都沉沉地倚靠在座椅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汽车座椅温柔地承接着沈浩然的身体,他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随着地心引力卸落在座椅上。
本来只是打算躺一会闭目养神,但不一会,沈浩然便在身后黄鹤楼沉重的呼吸声中陷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浩然在一束手电筒光束的照耀下惊醒,他看了看手表,原来是换班的时间到了,他拿起手电筒,对着尉勇沉闪了三下。
收到沈浩然的示意,前面的手电筒暗了下来。沈浩然伸了个懒腰,重重揉了揉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竖起耳朵警惕得聆听周围的动静,扫视着两边的状况。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虽然有微弱的月光照耀,只能隐约看到外部的轮廓,间或有云朵遮住月光,四下就一片漆黑,所幸还有两个火把,照耀着汽车的两侧,才让众人不至于身陷黑暗。
柔亮的暖黄色月光透过高速两边繁茂的枝桠照射在地上,映着一地清幽的光晕,又圆又亮的月亮悬挂在墨绿色的夜空掩盖了繁星的色彩。
沈浩然抬头慵懒地望着夜空,不知为何今晚的月色似乎荡漾着一丝不寻常的暗红色光芒,不知是因为连日的疲惫,或是受这寂静无人的高速公路所影响而产生的错觉。
沈浩然缓缓的闭上双眸,再一次用力揉了揉脸,却依然无法收回紊乱的心绪。也是在现下这个疯狂的世界,哪还有什么常理可言,所有的不同寻常都已然不足为怪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几人简单洗漱了下,便开始分工搜寻前面的那堆“钢铁垃圾”。
黄鹤楼拿着匕首守在车旁,那副弓箭则静静安放在雷克萨斯的后座座椅上弓箭待命。
穆成雪拿着长枪站在沈浩然和尉勇附近垫后,以备随时上前接应二人。
沈浩然和尉勇沉则提着短兵器,对车辆进行搜索,寻找可利用的物资,排除潜在的危险。
沈浩然和尉勇沉二人由远及近,对眼前的汽车进行逐一检查。
车里有丧尸的那些汽车,或是车门紧闭,或是车门大开,或是车玻璃碎了一地。这些丧尸因为有安全带的束缚,都在车里低垂着双手,耷拉着脑袋,好似陷入休眠之中。
至于那些没有丧尸的车子,则大多车门大开,间或有几辆车车座上沾了一滩血迹,显然车主已经凶多吉少。
沈浩然和尉勇沉背靠着背,同时对相邻的两辆车进行搜索,二人直接跳过那些车里有丧尸的车子,避免不必要的冒险。
对于那些空车子,他们则对后座也进行全面的检查,在确定肯定没有丧尸后,才打开车门,车前车后,连后备箱和副驾的抽屉都一一打开。除了偶尔在后备箱找到一些矿泉水、纸巾外,对于这个“末世”来说,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连续找了好几辆车,都没有什么收获,尉勇沉不禁有些泄气,他径直朝着不远处的一辆大卡车走去。
大卡车司机经常要走长途,车上必然会备一些食物,而且长路漫漫,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少不了会藏一些防身的武器。
沈浩然正低头搜索着,突然发现尉勇沉的离去,他来不及伸手阻拦,又不敢发声阻止,只能放任他,继续搜索后备箱,正翻着着,突然听到尉勇沉加了声“我靠”,语气中满是惊喜,看来是找到了什么宝贝。
沈浩然转身连忙对尉勇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安静,却看到尉勇沉欣喜地朝他挥手分享手中的“宝贝”。
“原来是一根漆黑的铁棍,这胖子,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的。”沈浩然心里正想着,却见尉勇沉用力一甩,手中的铁棍发出“啪”的一声甩出两节铜棍,从原来20厘米的铁棍伸展到半米有余的长度,原来竟是一根伸缩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