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然和方可念马上低着头,猫着身子回到郑奶奶身边,“郑奶奶,那边出现了几具丧尸,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了。孙爷爷,孙爷爷,您醒醒,孙爷爷.....”但是任他们如何呼唤,孙爷爷都没有如何苏醒的迹象。
方可念翻起孙爷爷的眼睑,透过火光,他的双侧瞳孔散大无光,“不好!孙爷爷陷入昏迷了。”
趁着方可念检查的空档,沈浩然朝着那些丧尸看去,那些丧尸不知是看到了篝火的火光亦或是听到了声响,正朝着他们蹒跚着走来。沈浩然见状一把搀扶起郑奶奶,“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了,郑奶奶您跟我们走吧!”
郑奶奶冲着沈浩然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拍了拍沈浩然的手,安详地说道:“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陪着我家老头子。我家老头子最怕生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肯定要孤单的。我们两个人磕磕碰碰一辈子了,他又老爱发脾气,以前老觉得他烦,但真要是没有他在身边,还真的不习惯,你们就不要再担心我了,快走吧。”
“郑奶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方可念不死心,拉着郑奶奶想走。
而在不远处,那些丧尸已然陆陆续续地走过来,数量竟有五、六个之多。
“孩子,你们还年轻,我已经老了,这路啊,也走够了,我可不能留我家老头子一个人在这。你们可要好好活下去,浩然你是男孩子,要好好照顾可念,你快带着她走吧。”
看着毅然决然但又安详的郑奶奶,沈浩然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想拉着郑奶奶离开,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服郑奶奶,或许正如她所说的,留下来守护自己最爱的人,才是对她来说最适当的选择吧。“郑奶奶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您保证,我们走了。孙爷爷,我们走了。”看着那些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丧尸,沈浩然对着郑奶奶和孙爷爷匆匆道别之后,决然地拉着方可念朝着远处跑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郑奶奶安详地轻抚孙爷爷的脸,“老伴啊,不要怕,手马上就不疼了,马上就......”
也不知跑了多久,天终于亮了,当第一缕曙光照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方可念终于难以抑制住悲伤,捂着脸痛哭起来,昨晚的哀嚎声依旧不时在她脑海中回荡。
看着痛哭中的方可念,沈浩然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徒劳,他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发泄过后,沈浩然才坐到一旁,询问道“你还记得你们的客车的位置吗?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现在必须去你们的那辆车上去找点补给,不然的话还没等被那些丧尸吃了,我们可能就已经饿死了。”
方可念一边啜泣着,一边点点头,她指了指远处说道:“客车就坠落在那里,大约1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
隔着老远,沈浩然便已经看到那辆客车的残骸,可等两人靠近的时候,沈浩然才真正发现这场事故的惨烈。客车的主体已严重变形,车体也散架了,车窗和车顶几乎完全摔没了,残余车体侧靠在树丛中,蓝色的坐椅直接露在外边。车头的前风挡玻璃已经消失,驾驶员位置严重变形,裸露着电线和方向盘。在客车周围,散落着各种行李物品。直到现在,现场还散发着浓烈的汽油和机油味道,车身一侧的“湖北旅游客运”的字样却依旧十分清晰。
从现在的损毁状况判断,除了方可念郑奶奶他们四人外,其他人应该都已经遇难变成丧尸了,可是现场却只有几个因为挣脱不开安全带,一直被束缚在座椅上的几具丧尸。看来之前追赶他们的那些丧尸就是从这辆车里爬出来的。
沈浩然不敢贸然从那些正挣扎着朝着他们挥手的丧尸从中经过,但是又不忍心以搬石头砸碎他们脑袋的方式去毁灭他们。他朝着四下看了看,想找找有没有尖锐的石头或者树枝。
“要是有把刀就好了。”沈浩然嘀咕道。却看到方可念径直朝着驾驶座走去,她先是打量了一会,在确定已经变异了的驾驶员身上的安全带足够牢固之后,才用拐杖挑开了驾驶座的抽屉,而里面竟然有一把刀。这把刀比普通的水果刀要更长些,似乎除了削水果之外还有其他的用途。
沈浩然见状捡起了一旁的树枝,朝着已经变异了的驾驶员扫了一扫,吸引着它的注意,而方可念则趁机用拐杖勾出了那把水果刀。
捡起水果刀之后,方可念才向沈浩然解释,一边说着,一边把刀柄递给沈浩然:“之前在高速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驾驶员打开抽屉找东西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沈浩然紧紧握住刀,走到离他最近的那具丧尸旁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虽然之前已经杀过2具丧尸,但那是为了保护大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些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在几天之前他们却还是活生生的人。而那具丧尸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正挣扎着将双手伸到身后,努力想抓住他。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的行李箱里还有些吃的,也足够我们吃两天的了。”看着犹豫不决的沈浩然,方可念轻声制止道,从散落在地上的行李物品中搜寻着她的旅行箱。
“也好,那就等救援队来了再说吧,都过去好几天了,救援队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可念!”两人正商量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自励!”虽然自知无法原谅自励,但是方可年的内心却无时无刻不牵挂他,而这也正是她不肯原谅自己的原因之一,所以突然看到自己挂念的自励出现,她仍然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可是一想到孙爷爷被他所害,郑奶奶也因此殉情,她又马上抑制住了自己,冷冷地问道,“你还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