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义幻影剑法?”
皺馨摇头道:
“我不知道什么追义幻影剑法,我使的只是以前一个老爷爷教过我的剑法。”
“那老爷爷长什么样?”柳还真心里一动,问道。
皺馨想了想,却是不知怎么去形容老爷子,最后只要能给出中肯评价:
“老色批。”
柳还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确认。虽说这三个字不代表什么,但确实是老爷子最准确的特点之一。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后来去了哪里?”柳还真又问道。
“七八年前吧,他带了我两年,然后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皺馨道。
七八年前,柳还真算了算时间,却发现对不上,然后才有些恍然笑了起来。
他倒是着相了,时间和空间从来就不是一条直线,可能存在分叉,可能打了个绳结,可能是一个圈,谁就说得清呢。
在这之后,他便听皺馨说起老头子的情况,柳还真大抵明白过来,这时的老头子大概是他离开剑庐后的老头子。
从一来就待了两年没有回去,天天陪着这个小姑娘,很可能是柳还真吃了子弹后的老头子。
也可能是那之后不知过去多少年的老头子,看来最后两个徒弟都死了,彻底无牵无挂的他,终于不再镇守他守护了大半辈子的武林,离开剑庐,又开始了寻找火龙刀的旅程。
不过若是那时的老头子,难道说老头子比他早来了这个世界十几年?
如此说来,按照老头子的性格,再加上世界千千万,怕是不会老头子不会再次来这个世界了。
想到这里,柳还真眼眸微垂,说不上喜悦,却也谈不上难过。
按照皺馨的说法,老头子心情该是还不错的,不管到哪里世界,都能骗可爱小妹妹跟他到处跑。
真特么让人羡慕……
不知想到什么,柳还真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望着远处的天空,心里倒是有些遗憾。
可惜了,倒是没见着老头子,而且红琴也去了外域,不然可以让老头子见见自己徒弟的媳妇。
柳还真其实有些纳闷,现在的他,实力已经天翻地覆,某种意义上,虽然很多事还是想不起来,不像是没有恢复,倒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
但现在的他,很多事情想知道就可以知道了。
就是那种,问题刚刚出现在脑袋,答案也瞬间就浮现了。
比如,现在的他心里刚刚闪过皺馨今天穿的内衣是什么颜色,心里就知道了答案。
再比如,那个小五的小伙子此时在哪儿。他的心便会告诉他:现在小伙子正趴在床上给他女朋友发着消息,脸上绽放的笑容就像天上的野菊。而他的女朋友,在热菜……
他脖子上挂着的翠绿色酒杯更加葱郁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柳还真的脑瓜子有些疼,难得遇到个人才,没想到还是个天真小伙子,说不定还是个没经过社会毒打的老实孩子。
但不管现在的柳还真境界有多高,有的东西也是不知道的,比如《恋爱百分百》第十册的内容,这倒不是他不能预测,只是预测了,就跟剧透一样,少了那种看书的乐趣。
此时的柳还真,却还是不知老头子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小时候只是觉得老头子很强,长大些觉得强得离谱,越到后面越发现老头子强得可怕。
到了柳还真现在这境界,已经懒得去揣测老头子究竟有多强了。
他甚至早就发现,老头子走的路和这世界的神灵走的路完全不同,此世的神灵到了现在,靠的基本上都是千千万的信仰之力,神灵和信徒彼此不可分开。
但老头子则完全不一样,老头子孑然一身,从未听过有什么锚点在他身上。
当然,可能在两个徒弟相继死后,老头子大彻大悟,实力再次突飞猛进也说不准。
但不是靠神道的路,走的不是成神之路,究竟是靠什么?
难道是武道成神?
可是红琴就是武道成神,但和老头子也不一样。
皺馨见着柳还真没有说话,知道面前这位在想事情,便悄悄退走。
柳还真坐在树下良久,过了也不知多久,又抬头望着天空。
此时,光线忽然明亮了些,又迅速变得柔和明媚,一点都不耀眼。
“或许,我们都错了。”柳还真轻轻说着。
光线越发明媚,阳台外的树枝摇曳着,一朵朵桃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花骨朵,又快速绽放。
转眼间,粉色的桃花便挂满整棵桃树,花香扑鼻,却不浓郁,只有淡雅。
……
下午时分,小五顶着风雪从外面回来,见着阳台处的桃花,当即就惊了,忍不住拍照片发了过去:
【小雅!你看!桃花诶!】
【哇!真好看!】
【但没有你好看(羞涩)!】
【嘻嘻。】
【小雅,我们视频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在外面忙,下次一定。】
【嗯嗯!那下次!】
柳还真坐在火炉边,虽说他的体质也没那么虚,但烤着火炉,似是一种本能。
而且,每次靠在火炉边,都会给他一种很暖和的感觉,像是很多年前,和老头子还是师兄也会在这样的冬天里烤着火炉,那时的感觉,也很是美好。
想着想着,柳还真忍不住回忆起老头子的动作,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椅子边缘。
听着开门的声音,柳还真回头望去,即使他知道进门的是小五,他还是回头望去了,为了仅仅是想尽可能保存自己作为人类的一面。
自然的,皺馨也知道是小五,但同样扭头望过去。
小五笑得很甜,有种恋爱时期的酸臭味,看得皺馨直皱眉头。
柳还真看了一眼,眼角却瞥见小五一直挂在胸口的杯子,那翠绿微微有些枯黄,甚至在边缘位置,已经出现略微黑色。
等小五离开后,柳还真想了两秒,沉声道:
“明天,你和他去一趟他的村子。”
皺馨歪歪头想了想,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您的意思是,这样?”
好家伙,我们是邪教,不是卖鱼的好吧。
柳还真摇头,想了想,道:
“或许,让他保留这一段美好,不撕破最后的幻想,才是最好的。”
皺馨明白过来,又看了眼已经哼唱着歌做菜的小五,心里恍然,难怪她刚才没看到绿色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会不会让他走向光明?”皺馨犹豫着问道。
柳还真笑着摇头:
“他是天生的黑暗中人,便只会是黑暗。
“但黑暗和光明,其实从未对立。”
皺馨心里一惊,急忙躬身:
“谨遵教诲。”
她起身后,又等了两秒,才斟酌着问道:
“这之后,我该做什么?”
柳还真望着窗外,夕阳如血,说道: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明白。”皺馨深吸口气,眼中带着一丝迷茫,道:
“我想追寻您,我也在追逐您的脚步。我不知道,除了追逐您以外,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