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语并不惧怕她,面如常色行着跪拜之礼,“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冷冷瞥向她一眼,并未叫她起身,冰冷道:“乌拉那拉青语你可知罪?”
青语心脏一直平稳着,不会因她的厉声呵斥感到慌张,她缓缓抬头看着高座之上的太后,装糊涂道:“臣妾不知太后所指何事?”
太后见她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气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今日朝堂上,你可表现的真不错啊!”
听闻此言青语不惊反笑,“既然太后觉得臣妾不错,那为何还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知道太后是嘲讽,却又故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你…”太后被她堵着说出不话来。
青语看着这七八十岁,还十分硬朗的太后,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好啊!”片刻后,太后终于缓了一口气,她圆目怒瞪道:“后宫不可干政,你这番做法不是明知故犯吗?难道真如和珅所说的,你要步入吕后、泽天后尘吗?”
青语抿起嘴,“干政就是步入吕后、泽天后尘?那孝庄皇太后也干政,难道她也步入吕后、泽天后尘吗?”
“你配与孝庄太后相提并论吗?”太后怒指青语道,她想不通,平常对自己顺从的青语,今日就像一只刺猬一样,说一下,她就要刺回一下。
“臣妾不配,但臣妾实在没有听说过,边关战士告急,不着急去举兵反抗,要等皇上回信再去。就如臣妾虽说的,若皇宫走水了,难道太后也要等皇上回信再灭火吗?”她一字一句道,口齿清晰。
反正这种蠢笨如猪,只知道享受的太后,她完全不想给她好脸色。
再说她激怒她,是有她的用意。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厌恶你,起初哀家还觉得你可怜,如今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太后冷声嘲讽道。
听闻此言,青语心中暗想:要真是被弘历喜欢,那才是真正的可怜。
“太后不必替臣妾可怜,三观不同的人硬在一起只会相互厌恶,要怪就怪太后当时为什么要将臣妾嫁给皇上。”青语冷冷道。
“这么说,还是哀家的错了?”
“何止是太后的错,是臣妾的错,更是皇上的错。”青语不咸不淡道。
“放肆!”太后勃然大怒,手一扬,一个茶杯便飞速砸向青语头顶,好在青语一躲,才避免受伤。
见她还敢躲,太后不由更加恼怒:“你以为哀家不敢杀你?”
青语冷哼一声,“想杀我,先问乌拉那拉氏一族同意不。”她顿了顿又道:“今日你若是敢让我横着被人抬出去,你这太后之位也就不保了,到时候你还要用着这把老骨头,给各宫的人洗衣裳呢!”
“胡言乱语!”太后气的胸脯一阵颤抖。
青语冷笑一声:“臣妾有没有胡言乱语,太后应该清楚,皇上并不是你亲生儿子,他早就想抓到你的错处,拉你下来,从而立他亲生母亲为太后,你死后都不配葬在先帝身旁。”
“疯了,疯了,你简直疯了。”太后不信她的话。
也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敢相信。
“臣妾没有疯,这是皇上最爱臣妾的时候,在臣妾耳旁说,他说他很想念他的母亲,可因为你在,再加上你没有做错事,他不知要怎么将自己的生身母亲提为皇太后,陪葬在先帝身旁。”
青语的眼神很清透,像是真的一样。
“不会的,皇帝她不会这样对待哀家,他说他只有哀家一个额娘。”太后虽这么说,可心里已经动摇了。
“那是他骗你的,太后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有其母就有其子这句话吗?凶狠残辣的李贵人会生出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吗?”
青语看到太后开始相信的表情,继续刺激:“太后你真以为你身子不好,才没有孩子吗?其实不是,那是当年的李贵人在你饮食中动手脚,所以你才终身不孕啊!”
太后开始慌了,却强装淡定,“你肯定在胡说,那时候你还在胎中,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这是姑母告诉我的,她怕皇上会随了李贵人的性子,出嫁之前叮嘱我这些,叫我小心。”
对于一个任务者,青语最会说谎了,而且还面不改色。
当年李贵人招供的都是谋害龙胎,至于未孕的嫔妃,她是真没有去害,不是因为她有良知,而是她根本就忙不过来。
太后其实已经信了,她一直认为她自己的身子是没有问题,如今青语又这么说,正合她意。
“好啊!哀家真是蠢,竟替仇人养孩子,还以钮钴禄一族之力让这个贱种登上皇位。”太后心里暗骂道。
但她还是不爽,对青语质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青语轻笑一声,“太后对臣妾可好吗?”
这么一反问,太后立即沉默了下来,确实一直以来,她对青语不是太好。
不过太后也不是太蠢,这时她发现现在所聊的已偏离太远。
于是她口是心非道:“你少挑拨离间哀家与皇帝的感情,你所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转移哀家的注意力,哀家是不会上了你的当。”
青语看着太后闪躲的眼神,“信不信全由太后决定。”
“哼!”太后冷哼一声,“先不管以前的事情,今日哀家叫你来,是说你干政的事,不可再左顾而言他。”
反正目的也达成了,青语懒得再去激怒太后,“该如何惩罚臣妾,由太后决定,臣妾没有怨言。只是臣妾还是要多嘴提醒一句,最好不要让臣妾躺着出去,不然皇上定会抓住你的错……”
“好了!”太后冷声打断青语的话,随即大声吩咐道:“皇后青语不顾祖训,干涉朝政,罚她去奉先殿跪十二个时辰。”
可真狠,这可是让青语跪上一天一夜啊!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嬷嬷走了进来,看着青语是皇后,也不敢强行拉,只能道:“皇后娘娘请吧!”
青语没有再看太后一眼,转身就跟随嬷嬷前往奉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