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语眸里透着一抹嘲讽,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是吗?皇上莫非是忘了李太后走后,您……”
她故意不把话说完,想给他留下最后的脸面。
李贵人当年走后,弘历的日子并不好过,在阿哥所常常受欺负,还被迫从一个太监的裤裆爬过,所以他才想快速认一个娘,从而免受这些欺辱。
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会感同身受。
可青语却低估了弘历的铁石心肠,只听他高高在上道:“没关系,后宫有的是女人给他当娘。”
“你…”青语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气得脸都红了起来。
“给本宫保大!”青语不想与弘历再说话,直接对稳婆道。
期间她还悄悄对容韵实个眼色,容韵会意,不知不觉消失在她身旁。
“乌拉那拉青语你是又要跟朕作对吗?”弘历的脸色难看极了,一双眼睛像淬毒般死死地盯着青语,恨不得立马将她撕碎。
他最讨厌就是青语这个性格,本以为她好了,原来只是短暂的收敛。
稳婆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要听谁的好。
青语不甘示弱,她道:“臣妾不敢,只是想请皇上三思,倘若是你生孩子,你是想要保住自己性命日后再生一个,还是生下这个孩子,任由旁人欺辱吗?”
“放肆!有你这么比喻吗?”弘历怒喊着。
“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只有这样比喻皇上才能明白。”青语毫不畏惧,冷声道。
“哼!”弘历冷哼一声,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来,“朕是皇上,天下所有人都要听朕的,朕要保小就要保小,轮不上你阻拦。”
话毕,他望向稳婆,“还不快进去。”
稳婆连忙点头称是,正要起身进去时,里面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原来刚刚对容韵示意的眼神,就是让容韵潜入寝宫,告知里面的人保大。
可婴儿的啼哭声都响起了,容韵还没有出来,青语不由感到不安,心想:难道被发现了?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时,里面的另一位稳婆惊慌失措跑了出来。
“皇上,淑妃娘娘她……”稳婆因害怕,连牙齿在打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天空竟开始下雪了,雪白的雪花纷飞而落,落在了众人的身上。
可是没有人会去关注此刻的美景。
魏嫣情不知里面的情况,还以为是自己美梦成真,她先是一笑,而后又不知从哪里挤出来的两个眼泪,对着弘历说道:“淑妃妹妹已去,还望皇上能够节哀顺变。”
“不…”稳婆摇摇头,“淑妃娘娘没事。”
“什么?”魏嫣情一惊,难以置信,“那孩子呢?”
“孩子也没事。”稳婆回道。
“既然母子平安,那你为何是这般模样?”魏嫣情眉头紧蹙,这不是在耍自己吗?
但稳婆哪里敢耍魏嫣情,她又不是青语的人。
只见稳婆继续道:“那…是因为淑妃娘娘她产下一个怪物。”
“什么怪物,你在胡说什么?”弘历怒斥道。
“奴婢不敢胡说,皇上若不信,你就自己看吧!”稳婆哭诉道,早知道她今日就装病,不来接生了。
“抱上来。”弘历吩咐道。
随即一个嬷嬷将孩子抱到弘历的面前,弘历只是看了一眼,就连退后几步。
看样子他被吓到了。
青语才不怕,她也走上前看,只是一看就愣住了。
“这是白化病!”她在心中嘀咕着。
这孩子五官是正常,只是皮肤、头发、睫毛都是白的,其实也不算吓人,是弘历见识浅薄,这才吓到了。
还不是两人是表兄妹,血缘过于亲近才会生下这种与众不同的孩子。
“怪物,这是一个怪物啊!”魏嫣情起先也是吓了一跳,而后就反应过来,她连忙拉着弘历的衣袖,“快烧了他,留下来定是个祸害。”
她本来以为自己今日逃不了一顿责罚,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之事。
“吵死了!”
听着魏嫣情的尖叫声,青语很烦躁,便忍不住举起手甩在脸上。
“你打我?”魏嫣情捂着脸,满眼都是泪水。
“打你就打你,本宫是妻,你是妾,这是天经地义的。”青语咬着唇道,“你若是敢再多言一句,本宫定会再打你。”
魏嫣情无言以对,只能可怜兮兮望向弘历身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弘历瞪了回去,“闭嘴,再吵就滚回去。”
闻言,魏嫣情这才乖乖闭起嘴来。
弘历自然是不会关心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他担心的是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岂不是被人笑死了。
他思考了许久,最后才沉声道:“带下去,烧死,至于在场的人,若是有谁敢透露半分风声,杀无赦!”
听到弘历的吩咐,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不停磕头说自己明白。
青语冷眼看着弘历的冷漠,这是他的亲身骨肉,说烧死时,他的眸中没有出过一丝不舍得。
“不…不可以!”一阵虚弱的女音响起,“皇上,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
青语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单薄的衣裳,脸色苍白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年约三十岁上下,容貌姣好,比魏嫣情还美上几分。
这位就是死里逃生的淑妃娘娘-紫嫣。
此刻的她已不顾刚刚生产的虚弱,跪在冰冷的地上,求着弘历放那孩子一马,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之前弘历应允的淑贵妃之位。
但弘历只是摇摇头,这个孩子他是一定要杀!他不允许自己有个怪物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局面,青语心中微微作疼,封建时代的愚蠢可真害人啊,就是因为白化病,就要被烧死。
那可是刚出生的孩子。
雪越下越大了,似乎在为那个孩子哭泣。
这时,一个念头闪在她脑中,她有办法救那个孩子了。
眼看着孩子就要被太监们抱下去,青语连忙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