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上并没有燃着任何香,年玉尧实在是怕有人会往这里下手,故空气中一点味道也没有。
君思环顾四周叹了一口气,随即将颂茵与李贵人密谋的事一一诉说。
在颂茵愤愤自己的宫后,就越想越气,殴打宫女后,还不解气,便叫人将李贵人叫了过来。
李贵人知道原因后,当即说她脑子不灵活,忍不了性子,害得之前的计策都白费了。
想了许久,又给她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人打造一个灌入水银的金项圈,等福沛满月时,当作贺礼给他带上。
“真是好狠的心,水银乃剧毒之物,一旦沾上,必死无疑!”年玉尧咬牙切齿,“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残忍?”
君思也是怒极:“可不是吗?这种人死后只能下十八层地狱。”
“只是本宫不明白李贵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给颂茵难堪的是本宫,与福沛有何相干?”年玉尧紧蹙着眉头。
“李贵人身份卑微,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偏远的小县令,且也不受宠,若她想翻身,只能靠她的儿子。”
经过君思的这么一个指点,年玉尧恍然大悟起来。
后宫的女人争来争去,不过就是两种东西,一个是宠,另一个则是权,显然李贵人是想要后头,毕竟胤禛不好色,争宠根本就没有意思。
也因此,胤禛生下的孩子并没有先帝那么多,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好大儿当上皇帝,李贵人便铤而走险,暗中害死旁的嫔妃生下的皇子。
如今胤禛的旗下只有四个皇子,分别三阿哥弘昼、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还有最小的年玉尧的福沛。
“这么说的话,大阿哥、二阿哥的死是不是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年玉尧轻声问道。
这两个可是皇后乌拉那拉氏所出的,死的时候有五岁,正是李贵人进王府后一年,在此之前,除了胎死腹中,基本上能生的,都活了下来。
不怪年玉尧会这么想,这实在太巧合了。
君思摇摇头,“这个奴婢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好下定论。”
年玉尧双眸眯起,“说的也是,不管以前真相如何,她要害福沛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一次本宫要让她血债血偿。”她顿了顿,又道:“宏时、弘昼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娘娘不知道吗?”君思一脸惊讶,这可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的事,她怎么会不晓得。
见此,年玉尧连忙解释道:“都是颂茵这个恶婢,在本宫的饮食上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害得本宫总是睡不着,从前许多事也给忘了。”
“贱人!”君思恶狠狠骂道,已然相信年玉尧的话,“那现在娘娘感觉如何,要不要托年大将军寻个名医前来?”
年玉尧淡然一笑,“知晓她不怀好意后,本宫就不会吃她递过来的东西,身子自然也好转不少。”
“那就好。”思君瞬间松了一口气,而后回答年玉尧刚刚的问题,“三哥在六岁的那年从秋千上掉了下来,磕到了脑子,现在已有十一岁,外表看起来很正常,可他连三字经都不会背,练一个字得要写上百遍才会记住。”
这秋千看似偶然,说不定就是人为的,两人心照不宣,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那弘昼呢?”
君思缓了缓口气,又道:“两年前骑马,突然马发疯,他狠狠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右腿摔断了。”
大清历来选皇帝,都是以强壮、聪慧为主,这两人因这‘意外’,算是与皇位无缘了。
“怪不得她会这般迫不及待残害我儿,只要我儿没了,皇帝之位便只有她儿子能胜任。”年玉尧眼底闪烁着冷光。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君思担忧道。
年玉尧转着那双美白分明的双眸,思考许久后道:“还有半个月,福沛就满月,既然她要等满月动手,想必这半月也是安全的,本宫已想到一个计策,只是尚未完好,还需仔细琢磨一番,你出宫一下,叫哥哥再派几个可靠的人盯紧李贵人以及颂茵的一举一动。若有一点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知本宫。”
“奴婢知道了。”君思点点头。
年玉尧挥退了君思,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沉思。
......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经过悉心调养,年玉尧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算走一个时辰也不觉得累。
这日午时前一刻,她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只穿一件宽松的寝袍,梳洗打扮后,又将发髻盘在脑后,这样才看起来更加雍容华贵。
“娘娘,你这样可真美。”晨熹由衷赞叹。
年玉尧微微一笑,心情颇佳,“走吧,她们应该都来了。”
“奴婢知道。”
年玉尧来到正殿里,只见众嫔妃已经到齐,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
最明显的就是颂茵,只见她身穿一身紫色长裙,腰间挂着翡翠流苏,手上拿着象牙梨形扇子,脸颊红润,看起来比半个月前还要富态。
年玉尧不禁在心里暗暗说道:“脸皮是真够厚的,都翻脸了,还会来。”
随即她又望向旁人身上,发现有一个人的打扮似乎格格不入。
只见她身穿一袭浅粉色的袄裙,腰间束着淡紫色的丝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手腕上戴着同款式的手镯,头上斜插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簪子。
虽然看起来简单却不俗气,反倒衬的她整个人更显端庄。
她垂着眉,站在不显眼的角落,看起来很孤立无援。
若不是眸中透着那份狠戾,年玉尧还真会被她的表现蒙在鼓里。
没有猜错的话,此人便是李贵人。
年玉尧不动声色,在晨熹的扶持之下,慢慢走向主位,并坐了下来,等待众人的行礼,
这些人中,面上都是带笑的,可惜不知的是,她们心中是否也跟表面一样,笑的这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