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颂丹喊住了她,“不能叫她们来。”
婉儿回头望着颂丹,眼神里带着些许鄙视与轻蔑。
“让她们来是你,不让她们来也是你,真当本宫还是从前听从你的蠢货吗?”婉儿的声音冷冷地飘向颂丹耳中。
“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不让皇上太后来,要杀要剐随你。”为保董鄂郡,颂丹不得不低头。
她是怀疑婉儿所说的证据,可她不敢赌,这一赌,若是输了,她们这一门都将成为庶民,祖上所积累的功名就全都没有了。
“呵……”颂丹的想法,婉儿自然会猜得到。
就在这时,奇岚终于携着太医赶来。
在太医的一番诊断之下,确认颂丹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庸医!”颂丹根本不愿意相信,她随手抓着地上的碎片狠狠扔向刚刚说自己无药可治的太医身上。
太医躲闪不及,硬生生吃痛忍下,可他仍然咬牙坚持道:“若宁庶妃不信,大可叫旁的太医前来。”
要不是碍于婉儿在场,他早已拂袖离去,不想再搭理这个疯妇。
婉儿见此,不想让太医过多为难,便让退了下去。
“我不信。”颂丹摇摇头,“皇贵妃娘娘,求你再叫几个太医。”
这次婉儿并没有依着她,而是让奇岚将铜镜放置在颂丹面前。
“与其伤感站不起来,倒不如好好瞧瞧你的容貌是否还在。”
“容貌?”颂丹不解看向铜镜,当她看清楚铜镜里面的人时,整个人惊得呆滞在原处。
镜中人,整张脸都已变得漆黑,连嘴巴都是乌黑黑的一片,没有了任何血色,完全不似从前那样光彩夺目的美人。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低语道,完全接受不了这一连二的打击。
“怎么不可能,这是你的报应,都无需本宫动手。”婉儿轻笑道。
自古以来,女子都爱惜着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像颂丹这种以容貌自赏的女子,更是如此,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毁容了,这可比死还要难受。
“杀了我,求你杀我。”颂丹摔下铜镜,扯着婉儿的裙角道。
“杀你?本宫可没有这么傻。”婉儿嫌弃挪开她的手,并后退几步。
“可这般我生不如死啊!”颂丹绝望哭喊。
“想死还不容易,拔下金簪刺向自己的脖颈便可,何必脏了本宫的手。”婉儿淡淡道,丝毫不同情她。
她是不会同情她的,这些年来她做的事,罄竹难书,早就该遭报应。
“好!”颂丹连忙拔下头上金簪,正要刺向自己脖颈时,却又下不了手。
原来,她对死还是感到恐惧的。
婉儿见此,不禁笑出声来,“既然怕死,那就不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你…”颂丹瞪圆眼睛。
她知道婉儿是在嘲笑自己,连死都不敢。
“哼!”
看到颂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婉儿不再久留,不管颂丹绝望,她毅然让奇岚搀扶自己,离开钟萃宫。
雨过天晴的空中很蓝,阳光也更加明媚起来,一条彩虹挂在天边,美轮美奂。
婉儿回到承乾宫,抬头看着天上漂亮的彩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那些伤害原主的人,经过她的算计,都已无翻身之望,如今就剩董鄂郡了。
“没事,会机会的。”她暗中给自己打气。
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这日天一黑,便见福临气冲冲来到承乾宫。
当然他不是对婉儿置气,而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朕真没有用,连让你成为皇后的资格都没有。”福临一脸苦涩地看着婉儿。
婉儿的脸上并没有闪过失望,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
于是安慰道:“臣妾从不奢求皇后之位,能守在心爱人身边就已满足。”
看着婉儿懂事的样子,福临愧疚之心更浓,“话虽如此,可朕真的不甘心让这些人操控。”
“哎…”婉儿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明白福临的无奈。
没错,在吴克善与众多朝臣的逼迫下,他不得不立博尔济吉特孟朵为后,这可是叫他姑父的人,他不明白这些人竟会以为常。
“那太后怎么说?”婉儿问道。
“额娘起先也是不同意,可她跟舅舅密谈一番后,又改变了主意。”
大玉儿是个有格局的女人,要想保住福临的地位,就必须要有蒙古这个靠山。
婉儿自然会体谅,毕竟福临年幼,很多大局不是十分清楚,所做的事也比较幼稚。
“太后娘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之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婉儿劝解道。
但福临这一根筋,根本就没有听进婉儿的话,气愤道:“她有什么苦衷,不过是想让博尔济吉特一族的荣耀延续罢了。朕不过就是个傀儡,要怪就怪朕是她的儿子。”
见状,婉儿只能默不作声,她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到底福临对大玉儿的误会太深,非一日之寒。
过了半晌,福临才缓和语气,“如果可以,朕真想跟八哥一样,做个逍遥王,此生有你这一个妻子便可。”
闻言,婉儿笑了,“皇上真舍得荣华富贵,与臣妾隐居山林吗?要知道天下人,有多少人想身居高位,拼的头破血流,皇上你真不稀罕吗?”
突然,福临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对婉儿说,“朕真的不稀罕,况且朕也不是好皇帝。”
“皇上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不是好皇帝。”尽管婉儿心中也是这么认为,但她表面依旧要奉承。
“不…”福临倒是自知之明,“不瞒婉儿,如今的风平浪静,那皆是额娘与十四叔的功劳,与朕无关。”
“这……”婉儿一直也不知要如何接下福临的话。
福临继续道:“婉儿,你愿意放下皇宫内的所有荣华,与我一同前去吗?反正这皇宫,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
这是原主的心愿,婉儿岂会拒绝。
但若真换成她,她可不愿意,毕竟为一个男人,放弃所有,她是一个普通的俗人,自然是做不到。
“臣妾愿意。”婉儿点了点头。
看到婉儿点头,福临高兴极了,他伸手将婉儿揽进怀里,“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婉儿是个现实主义者,不会吃下福临画的大饼。于是她问道:“那皇上有什么法子?”
她断定福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