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让奇岚搀扶着自己,缓缓走到张庶妃面前,她拉着张庶妃手,并高高举了起来,“大家看看,张妹妹的手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这难道不是握碎片的时候割到吗?”
如此明显的证据,张庶妃却还想反驳,“胡说,这是嫔妾摔倒时,不小心划伤了。”
婉儿的笑意更浓了,“若真是摔伤,那张妹妹的衣裳怎么还这般干净?”
“那是因为…嫔妾换了衣裳。”张庶妃因心虚,话都说的不利索。
“呵呵!”婉儿大笑了起来,“坟头烧书籍,糊弄鬼呢,你的衣裳有没有换,只要不是瞎子,谁看不出来。”
她这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张庶妃气的脸色发青,突然她发起狂来,竟用力推了婉儿,口中振振有词,“没错,碎片就是我放的,那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她知晓,再辩解也是没有用,倒不如承认。
好在奇岚眼疾手快,扶住了婉儿,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坐高位上的静儿见此,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张庶妃好大的胆子,明知皇贵妃娘娘有身孕,竟推了她。”奇岚气的咬牙切齿。
“还不是有你这个狗腿子在,我料定她会没事。”张庶妃不屑看着奇岚一眼。
“你…”奇岚气的浑身颤抖,想要扑过去打张庶妃,却被婉儿喝止,“住手!”
到底张庶妃是主子,若任由着奇岚去打她,有心之人就会先治奇岚一个大不敬之名。
奇岚停在半空,恨恨瞪着张庶妃。
“你就不怕死吗?”婉儿威胁道。
可张庶妃却笑了起来,“反正你又没事,难道皇上真会要了我的命不成?”
“谁跟你说,本宫没事,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婉儿挑眉反问,已然明白她这是被人忽悠了。
“宫规就是如此,就算你服下那安胎药,只要你不死,我顶多被打板子,大清向来以仁爱治理天下,岂是说杀就杀?”张庶妃越发嚣张。
“真是蠢!”婉儿再也忍不住,骂了她,“本宫让你好好听听什么是宫规?”
说罢,便传唤一个太监前来,让他念诵宫规。
“第二十条,嫔妾之间不可暗算谋杀,一旦被发现,不管有没有得逞,都将斩立决!”
读这一条时,张庶妃整个人僵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颤颤巍巍抬起头,望向婉儿,“这真的是宫规吗?”
婉儿却冷哼一声,“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
张庶妃这才不情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走到太监旁边,仔细的。
待她把第二十条看完时,整个人已然瘫软在地。
“不可能!”她连连摇摇头,“我听见的宫规不是这样的。”但最终还是不得不相信。
本来到这里,正常情况就是直接将张庶妃拖下去,可婉儿就要刨根问底,“是谁跟你说,只要人不死,你就可以保全性命?”
张庶妃抬头看了阿格一眼,“是…格庶妃身边的风采说的。”
阿格以为只要一直不出声就没事,她没有想到张庶妃会指向自己这边来。
“胡说,风采她最懂宫规。”阿格慌忙否认,“一定是你认错人了。”
“才不是,是我亲眼瞧见她将一手碎片塞进一个二等宫女口中,也亲耳听闻她说的宫规,这才给我的启发。”张庶妃说的很认真。
阿格的脸顿时惨白如纸,“胡说八道!”她不禁怒吼。
“是不是胡说,叫风采作证不就可以?”婉儿插嘴道,而后又说,“真是奇怪,刚本宫过来就有见到风采,怎么这时候就不见人影,难道真如张庶妃所说吗?”
阿格一听,连忙为风采辩解,“这奴婢辰时吃坏了东西,来到景仁宫不困苦后就腹痛难忍,嫔妾让她回宫歇息了。”
“是吗?”婉儿冷眼看着阿格一眼,“可有人作证?”
“这……”阿格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奴才可以作证!”
一阵稚嫩的童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位小太监站在门边。
“奴才给各位娘娘请安。”
“免礼。”
在静儿的示意下,那小太监放敢走了进来。
不过婉儿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此人正是李德全。
“你且说说,该怎么为风采作证?”静儿悠悠问道。
李德全跪在地上,恭敬回道:“禀皇后娘娘,奴才不是为风采作证,而是证明张庶妃所言非虚。”
“什么?”阿格的心瞬间从高峰跌落崖底,她以为这是风采安排的解救之人,没承想这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婉儿冷眼扫过阿格,对李德全道:“本宫知道你,你是伺候三阿哥身边的李德全,你所说的话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李德全颔首,“奴才不敢欺瞒娘娘,确实如张庶妃所说,风采将碎片塞进了那二等宫女的口中,这些事,奴才亲眼目睹。”
“口说无凭,万一你背主忘义,陷害风采呢!”阿格咬着牙根,不承认。
“奴才不敢,若奴才有半点虚言,就让奴才不得好死。”李德全跪地,郑重其事发誓道,“若格庶妃不信,此刻那受伤的宫女就在奴才房中,大可唤她前来。”
未等阿格开口,静儿便抢先道:“既如此,叫她来殿中便是。”
李德全应了一声,随即起身离去。
阿格则一直低垂着脑袋,她不知该如何解救风采,难道真要弃车保帅吗?
没过多久,李德全就带着一位约十二岁的宫女前来,她的嘴因伤痛,连行礼都发不出声音。
但众人皆未怪罪于她,毕竟她是无辜受罪。
“居然你不方便说话,本宫问你,你只需点头摇头便可。”静儿说道。
宫女的双唇早已经发紫,她的神情极其痛苦,但依旧倔强的点点头。
静儿的问题,无外是问是不是风采伤了她,以及风采所说的宫规。
宫女听状,连续点了好几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