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凭无据,大玉儿也没有法子治玉妍的罪,说到底还是福临占了便宜,所以她只能依法处事。
于是她对着福临道:“既然她已被你临幸了,你自己想想给她什么名分,哀家随你。”
这话一出,福临还未言,静儿却紧张了起来,她悄悄打了一下婉儿的手,用眼神道:敢情看了一个晚上的戏,是看别人是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婉儿聪慧,一下就理解静儿眼神的深意,也用着眼神回复:别急,野鸡终究是野鸡,成为不了凤凰的。
见此,静儿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敢完全松懈下来。
福临沉默许久,明眼可以看出来很不情愿,虽说他是皇帝,但也要遵守宫中规矩,若我行我素,只怕朝臣会不服。
无奈,正当他要开口时,门口却响来一声突兀的女音。
“慢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阿格气喘吁吁缓步走来,那张艳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和厌恶。
“你怎么会在这里?额娘不是叫你退下吗?”福临一愣,随即问道。
他是真没想到还有离去的嫔妃。
见此,静儿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随之放松心态,与婉儿一起看好戏。
因她明白,这阿格就是阻挡玉妍变凤凰之人。
她们同时瞥向玉妍,只见玉妍额头已冒出许多汗珠,一双恶眼狠狠瞪向阿格身上,并咬牙切齿着。
阿格是个学过礼数的人,尽管心中再激动,面上依旧淡定,她先是行礼,而后解释,“嫔妾总觉得此事有很多处不妥,所以悄悄暗中去查询,没承想还真让嫔妾查到一些不对之处。”
此话正顺着福临的意,他欢喜道:“快快说出来。”
但大玉儿却蹙眉问道:“你怎么觉得此事不妥?”她没有福临那般急迫。
阿格早就想到大玉儿会这么问,心中早已做好万全之备,“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乃一国之君,宠幸宫女,是正常之事,倘若皇上真的喜欢玉妍,大可传唤她侍寝,怎么会在贤妃宫中,这…不是打了贤妃脸吗?”
她的话,大玉儿何尝没有想到,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没有言明,“说的不错,你现在且说说查到了什么。”
“是…”阿格低着头恭敬道,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柱与手掌一般长的香来,“这是嫔妾在玉妍房中寻来,若嫔妾没有猜错,此事应与这香有关。”
玉妍一见那香,便再也不淡定了,她紧握拳头,怒视阿格,似乎恨不得其碎尸万段,“你胡说,这就是普通的香,是我用来驱蚊子的。”她大声解释着。
然,解释等于掩饰。
“哦!”阿格挑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是什么,太医查看,不就可以知晓。”
“你!”玉妍气结,她没有想到快要成功了,竟杀出个程咬金来。
她的表现太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出那香有问题,为了让她心服口服,大玉儿毅然唤太医过来。
很快太医来了,他细细检查那柱香,又仔仔细细闻了闻,最终皱起了眉头,他转头望着大玉儿,神色凝重,“禀太后娘娘,这根本不是什么驱蚊香,而是迷情香,且无色无味,燃烧过后不会留一丝痕迹。”
闻此,福临脸色瞬间黑了,他紧盯着玉妍,厉声斥责道:“好啊,你这个贱婢,竟敢算计到朕头上来。”
“不,奴婢不敢,定是庶妃找个脏东西来诬陷奴婢的。”玉妍咬牙不肯承认,她把目光投向婉儿身上,欲想让她解救自己。
可婉儿却假装看不懂,只是一脸茫然,甚至还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闻言,阿格嘴角微微上扬,“本宫在搜你房间时,身后跟着不少宫女太监,亲眼看见本宫在你的床榻旁的一个格子里找到,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玉妍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惨白,心中更加慌乱了,这下该如何收拾?
“这下,你可还有话说吗?”福临冷声质问。
“奴婢……”证据确凿,玉妍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皇家的威严怎么可被人挑衅,福临想着自己被一个宫女玩弄,心中怒火再也忍不住,“拖出去斩了。”
道出此话时,大玉儿并未阻止,说明是认同福临的做法。
若这样还放了玉妍,那后宫的宫女都会争先效仿,届时定会不堪后想。
见福临下死命,阿格心中窃喜,这下终于能除掉这祸害了,“皇上英明。”她立刻附合道,心中得意想着:一个贱婢,还是当妃子凌驾我身上,做梦吧!
“不…”玉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这下不但封不了妃,还要赔上性命,于是她跪走在婉儿身旁,扯着她的衣袖道:“娘娘,这是你让奴婢这么做的,你不能置之不理啊!”
婉儿早料到她会这般,故作惊讶道:“本宫何曾让你这么做了?”
“怎么?你竟然不承认,董鄂婉儿你……”玉妍紧蹙眉头,不可思议看着。
蓄着许久的眼泪终于用上场了,豆大的眼泪从婉儿眸中滑落了下来,“玉妍你怎么这般胡言乱语,本宫那般喜欢皇上,岂可会将他推给旁的女子,你想要保命,也不可这样诬陷本宫。”
此言一出,每人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贱人,你诓我…”玉妍就算再傻,此刻也明白自己上当了。
“够了!”看着玉妍如此辱骂婉儿,福临已经暴跳如雷,他怒指她,愤懑不平地吼道,“你一个贱婢,不知尊卑,如此辱骂主子,简直罪该万死,来人,快带下去。”
侍卫听从命令后,立即上前来。
可玉妍怎么会肯依,她像疯子一样,甩开侍卫们的手,死到临头,她已什么都不想顾了,只听她崩溃道:“我不是奴婢,我也是董鄂府的小姐,是董鄂婉儿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