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到广场正中心,载着高馨月的巨鼓已放上高台,墒尹牵着青蕊拾阶而上,同高馨月站在一起。
“日吉时良,天地开张,立地焚香,香烟阵阵,直达天庭,躬身拜请在天过往众神,日月三光,祁佑千祥云集,百煞潜消,永固长青,长发其祥——”有宦官祷念。
“祈佑千祥云集,百煞潜消,永固长青,长发其祥。”
台下百姓重复着这句话,齐齐伏地跪拜。他们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长安城,隐隐有有冲破云霄之势。
有侍从端上三根粗香,三人各执一香,躬身一拜后,插入面前的祭炉中。
“香飞九霄,敬拜诸仙,请神驾到,降灵降福——”
做完这一切,墒尹双手展开,宦官即喊道:“祭司请诸位起——”
百姓们齐刷刷的站起来,带着艳羡的目光抬头望向巨台上的三人。
“诸位,今日我们都是神的子民——尽情享受这场盛会吧!”
激昂的鼓点应声而起,似是从地底下传来,要冲破某种禁锢,人的心也像是乐手抡着的鼓槌,越跳越欢,越跳越快。
“舞起————”宦官喊道。
墒尹搂住青蕊的腰,携她掠下巨鼓,坐于高高的暗黑王座之上。
巨鼓中独留高馨月,跳起了舞蹈。
那是一种神秘,迷人的舞蹈,有着远古祭祀舞的野性和原始,又有女性舞蹈的柔美和曼妙。她轻盈的在高处旋转,随节奏灵活的扭动着腰肢,比妖物更高贵,比神女更魅惑。
摄人心魄。
在场的人都被这舞蹈迷住,呆呆的看着,
鼓点声渐渐急促,随着音乐的变换,巨鼓上也多了几个人影,以一男一女为一队,围绕着圣女跳舞,舞姿大胆而缠绵。
而台下众人也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发灼热,他们的呼吸渐渐粗重。
异样的感觉自心传出,钻入每一寸皮肤。
人们心中的铉越崩越紧,直到巨鼓中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浑身赤裸的女人,
大家竟感到口干舌燥,心中的铉不知不觉崩断,蠢蠢欲动,浮想联翩。
在这样的氛围下,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高馨月看到五花大绑,又被喂了媚毒的王氏出现,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舞姿也越发妖娆,魅惑。
这是她向主子求来的恩典,主子答应了自己,他果然还是疼自己的。
她围着王氏跳了一会舞,然后轻轻巧巧的一推,王氏落入人群中。
有人接住了她,但人们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直到某个人最先开始将她侵犯,大家一片哗然,随即整个广场,都乱了……
不知不觉中,天空中出现了黑沉沉的云雾。
高馨月越发激情四射的跳着舞。
而墒尹却默默皱起了眉头。
节奏不对。
按理说,现在大家不会还有这么多理智。
这时,有人来报,有人在灭圣火。他“噌”的一声站起,眯起眼睛,朝远处的圣火台看去,瞥见飞快掠过圣火台的芙灵。
身后的锄濂飞快的掠起,朝芙灵攻击而去。
他安然坐下,吩咐手下重新点上圣火。
与此同时,坐于某高楼的安平盯着圣女的舞蹈痴痴的看着,直到看到裸女出现,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只是到了那时,她已经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不知名的渴望让她心浮气躁。
“蹬蹬”的马蹄声传来,一队规模不小的兵马出现在大路,有士兵阻止,但兵马势如破竹,目光明确的往广场奔去。
兵士开打,沿途百姓惊的四散奔逃。
而安平只看到领头的人,一个是李颐哥哥,一个俊秀青年,剩下一个,是李钇,看到他,安平不知不觉露出欣喜的笑容来,提起裙子毫不犹豫的冲下了阁楼。
丫鬟阻止不及,只好紧跟着公主的脚步。
安平追着兵马来到广场边缘,正巧看到李钇站在人群。
她奔过去,一把抱住李钇。
而李钇则是一脸茫然。
他刚刚和太子哥哥把控住了场面,说广场中有聚众淫乱之嫌,要求立即停止圣女祭典。
祭司皮笑肉不笑的东扯西扯,就是不说叫停圣典,他们的兵马也被祭司的兵马团围住。
他气急,翻身下马,高高举起金牌,“不许拦我,我的神武军会将你们踏碎!”
说着,他高举着金牌就要往祭台冲。
然后,被兵卫拦住扛起,扔在了地上。
“祭司,你不将皇子放在眼里,是何居心?!”李颐义正严辞的质问。
“就算身为皇子,也没有打乱祭典之理。”墒尹气定神闲的说着,举起一块令牌。
“我这里有皇帝御赐令牌,见令牌如见圣上!”
此牌一亮相,太子的兵马和李钇带过来的一支神武军都站不住脚了。
若是再坚持,他们头上便有了一条造反的罪名。
兵卫们相继丢掉武器,跪地叩拜。
李颐和李钇慌乱的对视了一眼。马上的泽鹿也忙滑落下马,一同跪拜。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一介布衣,见着人界天子,岂有不拜之理。
墒尹的目光停在泽鹿身上,眯起了眼睛。
就是他,将李钇和李颐的兵马整合起来,妄想打乱自己的祭典?
真是不怕死,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和颜悦色了点?
而李颐端坐马上,未想过退让。
“父皇已经被你挟持,你有这令牌自然不稀奇!”
两位皇子和祭司正僵持着,突然冲出的安平公主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广场中,音乐和鼓点更加急促热闹了,台上舞影重重,台下人们喧闹乱扯。
有人吹起诡异而尖锐的曲调,环绕在每个人耳中。从四面八方飞出一团团黑雾来,它们有的灵活的在广场上盘旋。有的飞入了纠缠的人影中。
芙灵,泽鹿,李钇,李颐,士兵们看到这一幕,俱是心中震惊。
这是魔魇?芙灵一怔,但锄濂的攻击近在眼前,她只能专心应对锄濂。
真难缠,逃也逃不开,打也打不过。
而兵卫这边,安平公主对周围的变化一无所知,现在,她眼中只有李钇一个人。
“李钇,哥哥……”她抚上李钇的脸,目光含情,脸色潮红的望着他。
李钇呆呆的看着安平公主的变化,疑惑让他来不及反应,直到公主猛地亲上了他的唇,热情的吸咬,他终于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浪潮翻涌,心中城墙猝然坍塌。
她是他的妹妹啊!
他猛地将公主推翻在地。公主目不转睛的望着李钇,眼里流出委屈的泪水。
“李钇……李钇……”她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扇开丫鬟们搀扶的手,爬起来还想往李钇身上冲。
马上的李颐也看呆了。
“将公主送回去……不!泽鹿,保护好公主!”李钇吩咐道。
现在京城遍布令人动情的圣火,他的妹妹去哪里都很危险,要将她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不知为何,看到泽鹿和芙灵,他就觉得,他们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泽鹿领命,上前搀扶着公主,望了一眼周围的乱象,对安平道:“公主,请随我避一避。”
说罢,他刷刷几下点了公主的穴,将她抱上马,驾马往浮云香楼而去。
青蕊望了一眼驾马远去的少年,心中一疼,随即一松。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将结界刺破,随即,一场瓢泼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这场雨下的太快,太急,天上的乌云迅速遮天蔽日,将京城笼罩成了黑夜。频繁的闪电打在天上,也让地面忽亮忽暗。
雷声发出一阵阵轰隆巨响,打在每一个人心上。
豆大的雨点将人身上瞬间淋湿,也冲散了人们身上的燥热。
墒尹望着黑云压城的天空,眼中神色骤然变冷。
这是雷神的警告,天界发现了?看来这场祭典进行不下去了。
“收队!”他的命令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朵。说罢,他搂住青蕊的腰,一跃而起,飞上了天际。
正在与芙灵激斗的锄濂得令,弃芙灵而去,飞入广场中心,掠走高馨月,随主上的方向离去了。
而广场上,混乱还未停止,天上飞着的魔魇也未曾散去。
阻挡的兵马散去,李颐大声命令道:“维持秩序!”
兵卫们冲上祭台和广场,将混乱的人们拉开。
芙灵也加入了广场,用青灵剑与那些飞来飞去的魔魇战斗。
而李钇,将目光投向那些在这时也不忘发泄自己私欲的人。
有小女孩尖叫着奔逃,被几个男人拉进了身下。
他拔着剑冲进了人堆,提剑刺向了失去理智的畜生。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迹沾上了李钇的裙角,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小女孩尖叫着从死人堆里逃出,
而李钇面无表情,继续寻找着目标。
像个死神。有人看到找人杀的李钇,终于找回了些理智,四散奔逃。
跟在李钇身后的小胖小瘦也惊呆了:他们的殿下,竟然会杀人?
那些遭受蹂躏的女子印入眼帘,小瘦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姑娘的身影,那个会做饭的卖花姑娘……
他睁大了眼睛,猛地一拍小胖“找!殷素姑娘!”
顾不上震惊,小胖小瘦忙乱的翻找起来。
芙灵看到魔魇似乎怎么杀都杀不完,有些绝望。
再见到众人似乎还未清醒,还在牵扯纠缠时。心中更急。
她灵机一动,飞入半空,散下发丝,将长长的头发扯直,拿剑一划。
接着她将头发抛入上空,蓄上灵力,捏上一诀。
灵力将她的头发打散,消失,化成星星点点的灵点,融入到雨水中,落在人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