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仙君长久的注视着我,目光是我看不透的平静,见我开始疑惑于他的目光,他移开眼,轻声说道:“很久以前,我也这样问过,那时,她的答案是:守护,是为了花开花落自有时,不让她因卑劣者的私欲牵连。”
“在其位,谋其职,神仙的使命,就是要为了守护天道,耗尽最后一滴血。”
她,想必是律渊仙子了。不,更准确的说,是律渊神女。
我注视着案台上的他,温柔,高贵,不染尘埃,却还是忍不住质疑。
“仙君,这也是你心中所想吗?”
他低头轻笑,微微摇了摇头,再抬头看向我时,目光已是严肃,他不再说话,室内静的只听见“扣,扣”的敲击声。
“府规第一千二百零六条?”
“不得质疑仙君行事,无条件服从仙君每一条命令,违反规定者,逐出云泽府,情节严重者,剔去仙骨,贬入轮回。”我低下头,闷闷不乐道。
“既然记得,为何还问?”
“我……错了。”我伏身,正欲请罪。
“不,你没错。”仙君抬手阻止我,向我走来,在我面前停下,修长的手指越过我的脸,停在我的头发上:“自己去想。再者……”他的手移开,到我肩膀上,拍了一拍:“等你成了神,再来质疑我。”
我成神?我也能成神吗?
我惊讶的直视着仙君,看他的目光并无轻视,反讽之意,一股难言的激动自我心中涌来,转瞬间,眼泪似要涌了出来。
“仙君,我可以吗?”
“真正的答案,在你心中。”仙君将手背到身后,转过身背对着我。
“婢子谨记仙君教导。”我茅塞顿开,这些天困扰我的疑惑似有了解决之道。
我喜悦而虔诚的半跪下,仰视他的背影:“仙君,待我成了神,也会尊称你一声师父。”
“哈哈……”仙君爽朗的大笑起来,笑的肩膀颤抖不已,片刻后,他止住笑容,转过身,示意我起身,敲了敲我的额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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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便开始着重关注修道之类的信息。
我现在这具身体除了拥有茯苓草的特性以外,可谓是半点灵力也无,跟一个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也可以按照凡间修道之人的方法修炼吧。
“芙灵草,性寒,水灵根,修行水性法术,会大有进益。”原来仙君那时候就给我指好了一条修仙的路子。
但在修行法术前,还要打好底——引气入体,冲刷任督二脉到达炼气层,才可继续学习那些更厉害的术法。
我照书上描写的:“盘膝而坐,两手抱诀,双肩下沉,双目垂帘,舌顶上腭,兑为口,鼻息自然……”
去除一切杂念……去感受身体每一滴血液的流动……
开始是一片黑暗,但慢慢的开始出现点点星光。
同时我的身体开始轻盈起来,像是在往上升,越升越高……飞到那星光中去了。
我在其中飘浮飞舞,心随意动,好不肆意。
可是仅限于此。
每当我想要触碰那星光时,却总会急速坠落,很快惊醒。
这几天了,都是如此。
“不用担心,书上说有的要半年才成功呢。”泽鹿安慰我。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毫无长进呢?”我懊恼不已,“泽鹿,你炼气一个月就已经成功,可我每天打坐,成效为零。”
我怀疑的盯着自己的手掌。
“你别多想了,既然仙君觉得你可以,方法也没问题,那就一定可以的!”
“当然了,我怎么能那么容易放弃呢?”
“你肯定没问题的,或许前期是慢了点,后面直接突飞猛进呢?”潇潇也在旁边安慰我。“我们灵,和妖,人的体质本来就不一样。”
“潇潇说的对,别太担心了,快到休沐日了,要不要去府外走走?”泽鹿对我说。
泽鹿这几日都在府外查处云泽山妖类违规之事,想必我可以跟着他一起出门玩玩。
“你们要去府外?”潇潇眼睛一亮。
“是啊,青蕊还在府外等我看她呢。”想起青蕊,我低落的心情好似好点了。
“我也去我也去。”潇潇雀跃的在我们俩身边跳来跳去。
“你……”泽鹿犹豫道,“仙君不是不给你到处乱跑吗?”
“可是我还没出府过呢!”潇潇撅起嘴巴,不满道。
我的袖子被人摇了摇,是潇潇,她靠在我肩膀上,撒娇道:“泽灵,你去求一下仙君,想必他会答应你带我出去的。”
“不行,”我推开她的手,“仙君不让你出府必有仙君的理由,并且我没有半点法力,带你出府若是遇到危险没法保护你啊。”
“哪有那么多危险啊,要说遇到危险,你不也危险吗?”潇潇不服气道。
“我不一样,我这种草,狗不理的,但是你这花珍稀无比,难保不会被盯上……”
“啊,我不要,从建府之日我就在这呆着,两千多年了啊……不管怎样,我已经把你们当朋友了,你们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去玩了呢?……”潇潇哭闹了起来。
“这……”
“安全方面倒是不担心,云泽府的治安可不是吃醋的。”泽鹿沉思道,“就是仙君……”说着,两人一起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干什么…我难道能说的动仙君不成?”我莫名其妙。
“我总觉得,你不怕仙君,仙君对你也不普通……”泽鹿观察着我,思索道。
泽鹿自从当上府司后,言谈举止越发老成了。
“感觉……我怎么没觉得啊?仙君虽然和善仁慈,但……还是很有威严啊。”我不由自主的蜷起双腿。
想起我说成神了必视他为师,他的笑,还有那声“加油”。
脸莫名有些发烫。
“比如在你之前,没有一个侍女能近他身边。”泽鹿一一列举,“再如,他不会主动碰他人一个衣袖……”
“对对对,我在府内两千多年了,可以作证!”潇潇也在这附和。
“有没有可能,是仙君最近变了,你们没发现他对墨烟也是这样吗?”
“不一样。”泽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好了,我试试吧。”我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