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陆如萍是真的冤枉了,明明见面的时候是叶清欢字字句句呛她,怎么被责问的倒是她了!
她赶忙开口辩解道:“老夫人这说的什么话,儿媳,儿媳什么也没做啊。”
“清欢,你快跟老夫人解释清楚。”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推责任。”
“让清欢解释,她都被你吓成这个样子了,如何解释?”
叶无道的几位夫人中,她生平最看不上的便是陆如萍了。
先夫人陆依萍知书达理,聪慧懂事。孤独氏才貌双全,妙语连珠。
只有这个陆如萍,心机深沉,城府颇深,而且极为伪善,佛口蛇心,对谁表面都是笑吟吟,背地里却最会算计人。
若非为了清欢,她断不会跟她打交道。
叶无道见此情景,眉头紧锁:“娘,您先别着急,让清欢说清楚,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他说完看向了叶清欢,沉着脸道:“清欢,先别哭了,告诉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清欢抽抽搭搭的从老夫人的怀里钻出来,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叶无道,轻声道:“女儿真的能说吗?说出来真的不会遭到报复吗?真的不会挨饿受冻吗?会不会睡着睡着就被人暗杀吗?”
“你说什么?”叶无道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清欢:“什么遭到报复,挨饿受冻?”
这里可是丞相府啊,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等等,他突然间反应过来,猛地看向了陆如萍:“你威胁清欢了?威胁她只要说出来便会遭到报复?”
眼见叶无道怀疑上了自己,陆如萍气的脸色发青,“老爷,你跟我多少年的夫妻了,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清欢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威胁她?”
“那可说不准!”老夫人冷哼一声:“清欢是你的女儿,可是她跟叶心兰的待遇确实云泥之别,这个府内上上下下谁都看着呢!”
陆如萍被老夫人这话呛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捏着拳头,咬着牙道:“老夫人,您说这话就不对了,自古皇室贵族皆分嫡庶,心兰是嫡,清欢为庶,待遇自然有差。”
“更何况心兰的待遇,大多是我用自己娘家的私产为其添置的,便是老爷也说不得什么。”
听到这话,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个用娘家的私产添置的。”
“想当初清欢之母孤独氏也有私产,可是她死前留下的大笔财产却被你充入了府内的库银中,看来要改善清欢目前的处境也不难,只需要将孤独氏留下的财产交与清欢即可,用她娘亲的私产,为她改善生活待遇,老爷也说不了什么!”
短短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陆如萍给噎死。
孤独氏娘家强大,为人聪慧,而且才艺双绝,关键是她还命短,当初可真是留下了大笔的财产给叶清欢。
什么金石玉器,古董玛瑙,应有尽有,让当时身为庶女的她看红了眼。
当时老夫人也提出过将财产交与叶清欢,只是她在叶无道耳边吹了很久的枕边风,才留下了这批财产。
如今三言两语竟还让她交出遗产,那怎么能行?
陆如萍不想理会这事,干脆直接看向了叶清欢:“清欢,我身为你的嫡母,自认为从未亏待你,甚至你往日花痴疯魔,喜欢做一些荒唐之事,我都在老爷面前为你说尽了好话!”
“可是如今,你出言不逊,恩将仇报,字字句句引导老爷误会我,你是何居心?”
叶清欢猛地抬头,双眼通红的看向了陆如萍。
她捏着拳头,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仿佛受了很大的冤屈,再隐忍着什么,终于她憋不住了,站起身道:“你说我出言不逊,恩将仇报?你说我字字句句引导父亲误会人?”
“苍天可见,从被罚跪到现在,明知道老夫人跟父亲会为我做主,都顾及你是我的嫡母,是这个家中的女主人,对我的委屈一概不提,隐忍不发,可是你却步步紧逼,诬陷于我!”
“祖母,爹地,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好,我告诉你们真相!”
叶清欢捏住拳头,大声道:“根本不是我出言不逊,而是母亲强人所难。”
“她因为叶心兰被罚跪一事对我颇有微词,所以请我去了芳华阁,来了这么一招先礼后兵。”
“先劝我在父亲面前为叶心兰求情,被我拒绝后又打碎了父亲钟爱的青瓷花瓶嫁祸于我。”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为叶心兰罚跪祠堂一事迁怒于我,伺机报复罢了!”
这话一说完,全场安静到了极点。
叶无道,老夫人同时看向了陆如萍,表情极为难看。
陆如萍完全没想到叶清欢这么大胆,竟然真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当下反驳道:“一派胡言。”
“我身为嫡母想要惩罚你根本无需理由,什么借机报复,简直可笑!”
“老爷,你不会真的相信这孩子说的荒谬之言吧?”
叶无道脸色阴沉,看着陆如萍没说话。
老夫人却道:“跟你所言相比,清欢之言更为真实可信。”
陆如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清欢害得心兰罚跪祠堂,陆如萍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可笑的是这孩子还一直为你遮掩,不肯告诉我们实话,却被你逼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
她为自己遮掩?陆如萍听着都笑了。
叶清欢玩的这一招,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
刚刚在风华阁的她多嚣张啊,跟现在的样子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什么委屈,什么眼泪,不过是演给老夫人还有叶无道看的。
呵,自己当真小看这个花痴女了。
陆如萍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叶无道:“老爷,我素日里是什么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如今的孰是孰非,我也不想辩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老爷心中自有公道可言。”
老夫人她不想提,可是叶无道是她精心哄了十几年的男人。
她不相信,他会相信那个刚刚清醒的叶清欢,而不相信她这个枕边人。
果然,在她信誓旦旦的说出这番话后,叶无道再次摇摆起来。
他看了看叶清欢,又看了看陆如萍,没有说话。
叶清欢笑了:“嫡母不愧是嫡母,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这般信誓旦旦,无非是认为我没有证据,空口无凭!”
“但我若是有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