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萍是怎么也想不到,叶清欢竟敢公然戏耍她这位手握内宅大权的女主人。
她被气的隐瑟发抖,“叶清欢,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呵,现在才发现吗?也太后知后觉了一些!
她当然知道陆如萍找她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觉得她愚笨无知,让她亲口为叶心兰说情罢了!
可笑,叶心兰既然是自己送进去的,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出来?
更何况,依照陆如萍的为人,用得着她的时候,就千哄万哄着,虚以委蛇。
用不着她的时候,定然过河拆桥,将她弃之如敝履。
她早就明白了她们母女的黑心肠,又怎么会甘心被其利用?
大夫人越来越无法忍受眼前的叶清欢,用力拍着床榻,眼中一片深沉之色:“来人,来人!”
叶清欢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来母亲真的生气了,因为我不为二姐求情,所以要惩罚我吗?”
“惩罚你又如何?”她是嫡母,名正言顺。
“惩罚我当然没问题,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在泄私愤。
“那又如何?”虽然是下下策,但也是条计谋。
陆如萍目光阴冷的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吧?”
叶清欢笑容幽幽:“当然不会,母亲心思灵活,招数不断,清欢可不敢托大。”
“你知道就好!”她能将这后宅的人制的服服帖帖,自然也能将叶清欢制的服服帖帖。
“等着吧,你很快就尝到滋味了!”
陆如萍从榻上站起身,抬起手便将她旁边的古董花瓶推了下去。
只听花瓶碎裂,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
门外的奴婢们听到声响,一个个全都推开门跑了进来。
看到这一地狼藉,全部愣在了原地。“夫人,这是.......”
“叶清欢失手打碎了老爷最喜欢的青瓷花瓶,罚跪凝晖堂!”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叶清欢。
陆如萍站在榻前,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凝晖堂在芳华阁的前面,乃家中藏书之所,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烟。
不但不像别的地面一样平整,反而坑坑洼洼,碎石子遍地。
在那个地方罚跪,比在祠堂罚跪还痛苦,估计跪不了一个时辰,膝盖就废了。
叶清欢,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为我的女儿求情,那我就让你尝到比心兰十倍,百倍的痛,让你知道得罪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王妈妈跟柳妈妈被罚俸禄,早就恨上了叶清欢。
此刻听到陆如萍这样说,狞笑着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叶清欢。
“三小姐好样的,那青瓷花瓶贵重无比,乃是老爷的心爱之物,如今你竟失手打碎,这下可没人保得住你了!”
说完,不顾叶清欢的反抗,强行押走了她。
到了凝晖堂门口,王妈妈一脚踹向了叶清欢的腿,逼迫叶清欢跪了下去。
“三小姐,你好好跪着吧,这就是你得罪夫人的代价!”
说完,两人就像一对门神一样站在了叶清欢的左右两侧。
寒风刺骨,枯黄的树叶随着寒风的席卷在半空中肆虐,吹落一地。
落到人的头上,身上,冰冷的地面上......
因为地面凹凸不平,石子遍地,叶清欢跪着的膝盖开始疼痛起来。
冷风肆虐,寒风阵阵,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王妈妈跟柳妈妈见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三小姐,你现在怎么不神气了?刚刚不是还呛我们两个老婆子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头脑清醒一些,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你是叶清欢,一个人尽皆知的花痴女,是府内人人都可以欺凌的小傻子!”
“刚刚恢复神智,就上赶着跟夫人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柳妈妈靠在墙上,讥笑道:“可不是吗?夫人好心让她为二小姐求情,这是在给她效忠的机会呢!”
“她倒好,一脸的不情愿,还敢戏耍夫人,活该你受这等待遇。”
“现在你打碎了老爷最喜欢的花瓶,我看你怎么交代!”
两人对视一眼,狠狠朝着叶清欢身上呸了一口。
叶清欢捏住拳头,黑眸冷光一闪,猛地抬头看向了两人。
那充满着杀意的目光,以及强大的气势,让两人吓了一跳。
嚯,这三小姐竟如此有气势?发怒的样子竟如叶无道一般,带着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你瞪什么瞪?是夫人罚你的,又不是我们罚你的!”
“我告诉你,你害得我们俸禄被罚,这仇我们老婆子可记着呢!以后好好跟你算账!”
王妈妈恨恨道:“对,以后再跟你算账!”
说罢两人后退一步,不说话了。
叶清欢没有再理会着两人,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匆匆而过,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不一会儿,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突然间从外面传来。
王妈妈跟柳妈妈也听到了这声音,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情况?来人了?”
就算来,也是大夫人来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脚步声!
“不对,我们去看看!”柳妈妈说完,拉着王妈妈就朝着外面走。
刚走到一半,就看到了面前的一大堆人。
两人脸色一白,赶忙跪在了地上:“参见老爷,老夫人!”
老夫人知道这两人是陆如萍的爪牙,脸色冰冷:“清欢在哪?”
王妈妈跟柳妈妈看了陆如萍一眼,两人谁也没说话。
陆如萍脸色铁青:“老夫人问话为什么不回答?你照实说就是了!”
王妈妈赶忙道:“就在大门口,就在大门口跪着呢!”
老夫人没说话,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叶无道见状,也赶忙跟了过去。
王妈妈跟柳妈妈见这个架势脸色发白,颤抖道:“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惊动老夫人了呢?”
“是啊!”这老夫人自从前几年礼佛以后,可不问府中的事了,如今怎么贸然出来了。
“难道她是为叶清欢求情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吓得身子一颤,赶忙跟了上去。
凝晖堂大门口,叶清欢还在跪着。
寒风中,她身形单薄,衣着简陋,跪在庞大的建筑物面前,越发显得她娇小可怜。
老夫人见状,赶忙呼喊道:“清欢,清欢!”
叶清欢回头,抬眼看到老夫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祖母,您来了!”
说完,她无力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