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一周,赵婉皖不知道从哪里进的一堆好看的花灯,说是要穿着用她自己写的字做成的中式旗袍,中秋的时候体验摆摊。
其实是因为她刚刚买了一套特别贵的文房四宝,兜里实在没多少钱了,就一股脑的弄了一堆货。
“谁要去?我这波肯定能大赚特赚!到时候一起去吃烧烤啊?”
终于看完手里的动漫,计氺才放下手机激动的从上铺下来:“你花钱就去。”
中秋节当天,四个人就在离学校十公里外的免费古城景区门口,毕竟谁也没有做过生意,只要是砍价的基本都会一秒答应,连犹豫都没有。
“唉,你说这能行吗?两个小时了才两百块,还没去你拿货的本金呢?”计氺除了平时上课吃饭上厕所三点一线,是一秒也不想下床。来来回回已经蹲在地上好几次,客人来了会才会做做样子站起来,对着客人露出八颗牙齿。
“现在才六点,这会儿都是吃饭的时间呢,再等等。”赵婉皖倒是不慌,今天的她跟学校里每天上早八的她很不一样,她自己设计的那件中式旗袍,上面是她练习了很多年的正楷,其实她会很多种字体。白色衬裙上的加上她写的字像极了那种要花很多钱才能买得到的书法作品。赵婉皖本身也在几个人当中是最好看的,素颜的时候更是一绝。今天很大一部分顾客,大概都是因为这个门面在这里。
而白晴韵不知道又去哪里逛了,她好像有多动症一样,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说是去人流量多的地方招揽顾客,最后却一个客人都没有带回来过。
开心点:你到了吗?
刚送走一个大大方方原价购买的年轻人,严非趁着没有人,低着头在手机上飞快的划拉着,随后又立马抬头看向四周,想尽可能的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成为顾客的机会。
“多少钱这个?”
“你好,小的二十,大的——江学长?你怎么来了?”
正当赵婉皖高兴着介绍自己产品的时候,面前的客人将口罩褪去,她才发现是同校的学长,严非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严非跟我说的,来一个大的,给你一百不用找了。”
江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眼睛不眨的递给惊到张大嘴的赵婉皖。不是因为他善意捧场而惊讶,而是在她印象里,江玖是一个富二代,这给的钱怎么有点“脏脏”的?
“不过,我可以把严非借走吗?”
“不行!”
“当然可以——”
两人起了争执,毕竟带走一个劳动力对她们来说损失很大。
赵婉皖看着手里的红色纸币,又望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似乎在磕cp的计氺,只好妥协:“好吧,半小时,必须带回来。”
“怎么不回复我消息?”
“我这不是在你面前吗?”江玖把自己刚刚在赵婉皖那里高价买来的灯笼递给严非,又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算是弥补你一个遗憾吧。”
说罢,江玖不知道从哪里骑来的红色敞篷三蹦子,长腿一跨就稳稳的坐上了驾驶位,然后他便像个孩子一样回头:“这敞篷车怎么样?很酷吧!”
“你怎么这么接地气啊,怪不得婉皖说你不像富二代,还有点憨。”
“你上不上?”江玖佯装生气盯着严非,从兜里又摸了一会才掏出车钥匙。
“这个景区大车进不了,只能这个电动的了,我怕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车下发动机轰隆隆的噪音响起,不过到了平路声音就很小了。
七点多,江玖逆着人群开着一辆滑稽的电动三蹦子,一路按喇叭的声音响彻整个古城。大概十分钟到样子,江玖平稳的停在了一个老而新的宅子面前。
“进去吧。”
宅子入口处是一个大型的圆形拱门,墙面上是后来人修复粉刷的白色,很新。江玖将车往空地一放,就示意严非跟着他进去。宅子里没有亮灯,一片漆黑,越往里越伸手不见五指。
江玖瞧着前面实在黑的离谱,才拿出手机把手电筒打开,一瞬间,所有景色映入眼帘。
“你怎么找到的?”
“这里是我爷爷他爷爷的宅子,在我爷爷那个时候被划成了景区,最近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房间它不对外开放了。”江玖解释着,又将手电筒往最深处照了照:“严非快看,找到了。”
严非顺着光的方向望去,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昙花!
“它快开了,比学校那几株大很多,不过只有一株。”
“在这里等着吗?”严非无心的问。
“……”江玖这才想起来,四周很多年没有打扫过了,全是青苔和蜘蛛。“要不你去车上坐着?开了我叫你。”
“那又什么意思,一起等待美好发生多酷,比你敞篷的三蹦子还要酷。”严非丝毫不注意自己衣服会不会被弄脏,一屁股坐到亭子边的石墩上。紧接着又笑盈盈的回他说:“过来坐啊,冷着干嘛?”
“我给你拍照吧?”江玖看着滑溜石墩子上的严非,忍俊不禁。他指了指严非手里的花灯:“买都买了。”
“你把我拍丑了怎么办?这里光线这么暗……唉你怎么偷拍!”
只听见咔嚓一声,得逞了的江玖把手机快速的背过手,严非起身想夺过来删掉照片,奈何狡猾的江玖下一秒又把手机举过头顶。“其实挺好看的,我还没有你的照片呢,以后好给我最最亲爱的妹妹介绍男朋友呢——”
“你怎么不找男朋友,我不要。”
不知怎地,严非听完江玖要给她介绍另一半,下意识的就想:我严非谁也不想要。
“嘿,你这小姑娘天天怼你哥是吧,我就不用你养了,你亲哥以后谁给养老?”
“我一个人不能养着你俩吗?”严非见抢不过只能放弃,她又转头坐回石墩上:“你这样子,估计也没有人要!”
严非手里的花灯亮了一个多小时就黯淡的不行,看不清她脸上具体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一丝轮廓,严非的脸气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