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你姐没事，只是需要去一趟警察局配合调查。”顾景深按着她的肩，让她镇定下来。
“我姐肯定是无辜的。”明知心很不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却有种说不出的闷闷的感觉。
“嗯，太晚了，我让赵文先带你回别墅休息。”顾景深手轻轻地捏了明知的肩，瘦的感觉只剩骨头，以前肩上还是肉肉软软的。
明知并不想走，眼眸带着几分犹豫，“我不想走。”
顾景深回道:“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待着这反倒无事可做。你要是想见你姐姐，我明天带再带你去。”
明知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待着这确实是无事可做，不然回去好好休息。
她眼眸转了转，思索道:“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
“嗯。”顾景深淡淡一笑，揉了下明知的头发。
而后赵文送明知回别墅，顾景深则还是留在那。
赵文开车到别墅路上，明知忽然想到一个月前跟顾景深在别墅分手的场景，并且回想起曾经在别墅里那些无聊且伤心的事情。
她一下子感觉太阳穴处的筋在抽痛，面无表情地对赵文说:“别回别墅，送我到我之前租的公寓那去。”
赵文有些难为情道:“顾总让我……”
明知直接打断赵文的话，“你不送我回公寓，我也能自己打车回去。”
赵文叹了口气，转动方向盘，转道朝明知住的公寓开去。
明知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公寓，快一个月没住人了，一进去忽然感觉有种冷清的感觉。
她洗完澡躺回那张熟悉的床温暖的被窝，心中的那根弦却没松下来。
她一直不明白她姐姐怎么会跟黑市的人有交易，为什么会跟李钟纪有联系。
她总感觉太混乱了，这当中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要是不把事情清楚一点，她都不能安心。
明知躺着床上思索到头痛，最后可能是太过疲倦，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门铃声吵醒。
她困到眼睛都睁不开，听见那门铃声觉得甚是心烦。
她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但她不想开门。
她不想让顾景深入侵她唯一一个属于自己躲避风雨的小公寓。
她想着顾景深等不到她开门的话应该会自己走，于是，她把被子盖过了头，不理会站在公寓门口，按着门铃的顾景深。
早上，她是饿醒的，一饿肚子就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她无力地从被窝里出来，顿时感觉凉嗖嗖的，打了个喷嚏。
H市冬天还是挺冷的，特别是冬天，比起北方，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有种寒气入骨子里的感觉。
她睡了一晚，脚都还是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体质偏热的人，冬天在被窝里也冻脚了。
她赶紧洗漱完，准备去楼下的早餐店买早饭。
可她一打开门，便看见了坐在公寓门口的顾景深。
顾景深靠在墙上，抱着手臂，眼睛一直闭着，像是睡着了，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明知一靠近，都能感觉顾景深身上有一股寒气，连手都冻得通红。
顾景深该不会昨天一整晚都在她公寓门口待着吧？
明知想起晚上自己不想给顾景深开门，便把顾景深关在外面，顿时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顾景深，醒一醒。”她伸手摇了摇顾景深，手摸着顾景深的衣服都是冰冷刺骨的。
顾景深甚是疲惫地睁开了双眼，看见明知后淡淡地笑了笑，黑眸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抱歉，在你家门口睡着了。饿了没？我去买早点。”
明知愣了愣，心中的愧疚感又多了几分，“你一整晚都待在这？”
“嗯。昨天按门铃，你没开门。”
“你是傻逼吧？我不开门，你不知道自己回别墅睡？睡在我公寓门口，要是冻死了，我哪里担得起这责任。”明知心有愧疚，但面对顾景深却丝毫不会表现出来，只会冷言冷语。
顾景深脸白了几分，眼眸中带着几分失落，却还是笑着问道:“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知为何，明知在顾景深脸上看到了一丝苦涩感，忽然间就不忍心对顾景深那样冷言冷语。
她还是不够狠心。
她语气淡了几分，“随便买点粥就行。”
其实她想吃糯米糕了，但卖糯米糕那家店离公寓太远，还是不要太为难顾景深。
“好，我去买。”
顾景深从地上起来，怕身上的灰拍到明知身上，走了好一段距离才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不知为何，明知看顾景深离开的背影就像她当初离开别墅那样落寞。
解决完早餐后，明知就让顾景深带她去看她姐。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快一个月没见她姐了，现在却是在警察审讯她姐时隔着一层单向面镜看她姐。
她透过那层镜子，看着她姐姐明雅那漠视一切的眼眸，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她从来没见过她姐姐这样，在她的印象里姐姐向来都是温柔的。
“姓名年龄”
“明雅，19岁。”
“从事什么职业？”
“在一家国企做经理。”
“为什么要跟黑市的人做交易？”
明雅那双冷漠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还能做什么？做非法交易，买卖肾脏。”
审讯的警察心理素质极好，很平静地又问道:“跟黑市的人做肾脏交易时的目的是什么？”
“活命，我得了尿毒症。”明雅那张脸上对比一个月前确实面黄肌瘦了很多。
“你知道你要的肾脏来源吗？”
明雅冷笑:“当然知道，是我那贱命的妹妹。”
站在与审讯室只隔了一面镜子房间里的明知瞳孔一震，顿时脸都白了，眸中带着几分惶恐和茫然。
站在明知身旁的顾景深也是沉下了脸，没想到明雅会说出这种话。
顾景深伸手捂住了明知的耳朵，不忍心明知听见明雅后面说的话。
明知有一丝崩溃的感觉，眼睛都红了，一瞬间耳鸣了。
她想了一百种她姐姐跟黑市交易的原因，却唯独没有想到原来她姐姐是要她的肾，自愿交易的。
是她的榜样，在她眼里最温柔的姐姐形象忽然坍塌了。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心像是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顾景深同样也很惊讶，看见明知那痛苦的样子甚是心疼，伸手将明知纳入怀中，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审讯结束后，明雅被拘留了。
明知失了神一样走到她姐姐拘留的地方，站在她姐姐面前，喊了明雅一声姐姐。
明雅几分惊愕地看向了明知，像是没想到明知会在自己面前，然后瞬间一改审讯室里冷漠的样子，像是戴上了虚伪的面具，对明知苦涩地笑了笑，“明知，你怎么来这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