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看出明知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于是闭上嘴,坐到餐桌旁沉默不语。
吃到明知煮的面的沈叙白见顾景深没有面,得意地看了顾景深一眼。
顾景深脸瞬间黑了几度。
明知刻意坐在了离顾景深远的位置,吃面的时候总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只是想好好吃碗面都这么难吗?
每次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顾景深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顾景深坐在餐桌旁,什么也不做,也没有面吃,就干巴巴坐着,一直看着她。
明知到不觉得顾景深这个样子可怜,而是觉得心烦。
真是服了。
要是可以,她真想拿个麻袋把顾景深头套上,狂揍一顿顾景深。
她吃完自己的面后,啪得一下把筷子摔桌上,对顾景深生气道:“我给你做一碗面,吃完你就给我滚去睡觉,别用乞丐乞讨一样的眼神看我。”
还在犹豫要不要吃碗里爱心形状的煎鸡蛋的沈叙白都被明知那副生气的模样吓到了,筷子猛得一夹,心形的鸡蛋被夹成了两半。
沈叙白心碎
顾景深见明知要去给他做面了,就算明知是用生气的语气对他说话了,顾景深内心也狂喜,坐在位置上乖乖地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等面。
明知气得骂骂咧咧地走到厨房给顾景深下面,下个面条喊骂量极高,最后放盐的时候还故意手抖了下,多放了些盐。
咸不死你!
明知盛好给顾景深的面后,走到餐桌旁,啪得一下猛得把给顾景深做的面放在桌上,感觉力气再大一点,碗都能碎成两半。
终于等来了明知做的面条的顾景深开心极了,先是得意地回敬了沈叙白一眼,然后拿起筷子一看那碗面。
没有心形的煎鸡蛋。
顾景深眸中划过一丝失落,委屈道:“没有煎鸡蛋。”
明知抽了抽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少吃一个蛋,你能饿死不成?”
“不会。”顾景深落寞地吃起了面。
沈叙白见顾景深碗里没有鸡蛋,就算自己的心形鸡蛋已经一分为二了,也依旧得意。
“最后一个吃完的洗碗。”
明知吃完面后感觉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留下一句话就回了房间。
最后顾景深最后一个吃完,在厨房里落寞地把碗洗了。
吃了夜宵的明知回房间后并没能睡一个好觉。
凌晨四点,她躺在床上,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难受得像是有虫子在她肚子里面蠕动。
她难受得从床上起来,感觉喉咙酸酸的。她怕待会儿反胃吐的时候吐到地上,不好打扫,于是准备下床去卫生间。
可她还没下床,胃里的东西就猛得往上涌,口中带酸,一下子晚上吃还没完全消化的夜宵吐了出来,吐到了地上。
明知吐了一地,胃像是又是被拧着一样难受,吐到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都还在干呕。
睡在她隔壁的顾景深许是听见了她房间的动静,像前天晚上那样神色慌张地冲进了她的房间。
“别过来……我吐了一地,小心踩到。”明知这次胃倒是没有痛的那么难受,就是反胃恶心。
干呕了几次后嘴里发酸的难受,喉咙像是被刺激到了,说话都有种撕裂般刺痛。
顾景深站在门口,脚顿了顿,还是往里走。
顾景深把灯打开后,看见床边地上全是明知吐的东西,没有嫌弃,反倒是一阵心疼,眼底意外地泛起了红。
他接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坐在明知身旁,温柔地轻声道:“喝点水,漱漱口。”
明知吐完以后感觉胃里空空的,比之前舒服了一些。
她接过水,想漱口,但又犹豫了几分。
“直接吐地上,我打扫。”顾景深看出了明知的犹豫。
“谢谢,我自己打扫就行。”明知喝了一口,漱了漱口。
顾景深几分担心地问道:“还难受吗?”
明知摇了摇头,身上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
“以后还是别吃夜宵了,对胃不好。”
顾景深见明知不喝水了,便把水杯接过,放到床柜上,然后从卫生间里拿了拖把,准备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你回房间吧,我自己打扫。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明知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冷冷地说道。
顾景深拿着拖把的手颤了颤,眸中几分伤感与落寞。
明知的话没有用,顾景深没有回房间,而是固执地清理卫生,一言不发。
明知面容憔悴,没了跟顾景深吵的力气,又累又困,眼皮子都在打架。
等顾景深把地上的呕吐物打扫干净的时候,转头一看,明知已经睡着了。
明知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头,浅浅的发色让人觉得看起来像一只金渐层猫,忍不住想去揉一揉。
顾景深扯了扯被子,让明知的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看见明知消瘦,毫无血色的脸颊,心没由来地抽痛。
他伸手摸了摸明知憔悴又消瘦的脸,用指尖摩挲明知眼泪还残留的一丝泪痕,有种说不出了的一种心疼在内心翻滚,涌上了喉咙却一下子哽住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
顾景深把躺在床上睡着的明知抱了起来,轻得跟羽毛似的,抱起来硌得慌,瘦得只有骨头。
他顿时感觉心疼到窒息。
顾景深抱着明知回了自己房间,把明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揉了揉明知的柔软的头发,而后去了明知的房间,把明知房间的门窗打开通风。
顾景深在屋外坐着,哪怕冬天的凌晨冷到露水都凝结成了霜,也一直坐在外面。
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祷告,直到天亮。
早上。
明知起床后感觉胃空空的,头还特别疼,像是要炸了一样。
她醒来发现不是在自己房间里,有些懵。
怎么回事?她昨晚不是在自己房间睡的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顾景深房间,房间的门就开了。
顾景深走了进来,走到她身旁,道:“还难受吗?”
“已经不难受了。”明知太阳穴处有种抽痛的感觉,但她没说,省得顾景深又说这说那,“这是你房间?”
“嗯。”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明知眉心微皱,疑惑道。
“我把你房间的门窗打开通风透气,怕你着凉,所以把你抱到我房间。”顾景深回道。
明知几分讥讽地笑了笑,她记得以前在别墅顾景深,顾景深可不喜欢她进他的房间。
“你大可不用这样,我不喜欢在别人房间睡。”
明知从床上起来,顾景深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
明知一侧身躲开了,冷冷地道了一句:“我是死是活,难不难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觉得对我很愧疚,你以后好好对我姐就行了,可别像以前对我一样对待我姐。”
顾景深悬在空中的手一顿,眼尾泛起了薄薄的红,心一阵抽痛,眼眸中丝丝缕缕全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