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顾景深问她。
明知很想说想吃他妈做的红烧排骨,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于是,她淡淡地笑了笑,看到学校对面的一家叫老麻抄手的店,回答道:“老麻抄手。”
在学校对面的店里,顾景深直接给她点了大碗的老麻抄手。
等热腾腾抄手上桌的时候,香气就扑面而来,拢入她的鼻间,光是气味就闻着让人直流口水。
许是她太久没有吃到学校外面的东西了,光是一碗抄手就觉得格外的香,红彤彤的汤底又辣又麻,鲜嫩的抄手肉馅吃着让人直呼,爽!
最开始她吃抄手的时候还会顾及一下她对面坐着一个帅哥顾景深,后面吃着吃着就开始丝毫不顾形象,边醒着鼻涕,边吃抄手,嘴上全是红油,吃完以后还满意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顾景深一直看着明知吃东西的那副滑稽的模样,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你姐姐说你挺叛逆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叛逆。”
明知撇了撇嘴,不满道:“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觉得是叛逆。”
顾景深看着明知被辣的格外红润的嘴上全是油,皱了皱眉,“擦擦嘴。”
“哦。”明知抽了一张纸,抹去嘴上的油,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顾景深,问道:“我想去趟床上可以吗?”
“可以,我给你请了今天晚上的课,不用着急去上课。”
明知顿时开心地快要扭成麻花了。
一进超市,明知就推着购物车冲进零食区,薯片、辣条、饼干、鸭脖这些零食统统都塞进推车里。
她还不忘拿了点酸奶和方便面,整个过程明知嘴角就没下来过,开心的要命。
寄宿学校里的超市一直都被学校限制,超市里只有面包和水以及一些牛奶,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外加上食堂的饭菜难吃,在学校的日子简直是苦到让人泪流满面。
明知买了一大堆零食,为的就是平时饿肚子的时候能靠零食垫垫肚子,虽然不健康,但好歹不会饿着,并且心里会很满足。
付款的时候顾景深看着明知选的那一大堆不健康的零食,眉头紧皱,但还是付了钱。
买完零食后,顾景深就送明知到了校门口。
只要不上课,对于明知来说时间就过得很快,顾景深说他该走了,明知却开始有些不舍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来看她,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人再来看她了。
一想到又要进学校上课,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麻木的学习,吃食堂难吃的菜,就有点难受。
“顾景深,这是抄手和买零食的钱,还给你。”
明知从包里取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顾景深,她和顾景深只见过这一次,没必要让顾景深给她花钱。
“不用还我,在学校好好学习,我走了。”顾景深没有要明知的钱,揉了揉明知的头发,然后转身就要走了。
明知连忙拉住顾景深的衣角,问道:“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会。”
因为顾景深承诺会再来看她,明知在学校里又开始了等待,之前是在等她爸妈来看她。
自从顾景深来看她后,她开始等顾景深,盼着顾景深再来看她的那一天。
顾景深给她买的零食她一直留着自己吃,一点都没分给关系好的同学,哪怕班上有些同学眼馋找她,她也是一点都不给。
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每天也只有饿得肚子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打开一两包零食吃。
可零食再怎么省着吃也总有吃完的那天,她每天在教室里时常会看向窗外,想看到顾景深来时的身影,零食吃完了,顾景深都还没来看她。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明知穿的衣服从薄薄的校服外套变成了厚重的卫衣,食堂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吃,她开始想念学校对面那家老麻抄手的味道。
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那么多去了,明知还是没有等到顾景深来看她。
她在想顾景深是不是把她给忘记了,就像她爸妈把她丢在这个寄宿学校里遗忘一样,从来都没有人在意过她。
她很羡慕她的姐姐,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偏爱,能拥有顾景深这样的朋友,而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爱她的亲人,没有关心她的朋友。
她陷入了一种抑郁的状态,变得越来越沉默,和身边同学的沟通也越来越少,学习的时候也集中不了记忆力,原本好不容易上升的成绩又开始下降。
她觉得身边压抑的环境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迫着她,让她喘不过气起来,她想着这样的日子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十一月中旬。
g市要比H市要冷一些,明知冬天的衣服带的不够多,本来就畏冷的体质,加上衣服穿的少,她很容易就得了感冒,一整天脑袋都是昏沉沉的,喉咙还很痒,不停地咳嗽。
早上她起床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想着吃两个热乎乎的包子说不定能暖暖身子,舒服一些。但包子的味道显然是一言难尽,全是葱,连点肉沫子都没有就算了,还有一股馊了的味道。
许是吃食堂东西吃习惯了,明知也将就着把包子吃完了。
可等过来不到一小时,明知就突然感觉肚子开始绞痛,就像一把刀不停地在她胃里搅动,疼得她说不出话,脸色越来越差,嘴唇发白,脸颊浮出一层冷汗。
正在上课的物理老师发现明知情况不对,立即让人把明知送去医务室。
本来感冒脑袋就昏沉沉的,加上胃痛,明知感觉她自己就要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好心,把她人背了起来。
去医务室的路上,明知很难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背着她的人的后脑勺,感觉很眼熟,她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顾景深。
她趴在那人的背上,坚实宽阔的背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那一刻她感觉天也没那么冷了,还有一点温暖。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明知被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闷醒,她迷迷糊糊地把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眼睛朝四处看,想要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医务室里除了她和医生,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