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段守成安排了晚宴,为唐岁辞和秦不言洗尘。秦不言借口要研制治疗瘟疫药物,召集了所有大夫一同,所以便提前离开了,晚宴那边只剩下了唐岁辞和段守成等一干官员。
秦不言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郡守府中特意安排的房间中研制药物,今日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次的瘟疫,城中以及城外剩下的百姓都在痊愈的范畴了,只要几日都能痊愈。这些大夫都知道了之前城中烧掉的尸体的大概之数,就算他们不可以去问也有百姓们感慨劫后余生等等,想不知道都难,医者父母心,要是自己救不了但总归是尽力了,没有任何救治,这些百姓活活病死了,心里难受是肯定的。
也是因为之前的威胁,所有人都选择低头制药,一言不发。
秦不言的手里被擦肩而过的宁煊塞了一张纸条后,秦不言没有多说就加入了一起制药。秦不言针对于药方的改进和药材使用安排,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拿下了众人,连年纪大的那几位大夫都极力的听从秦不言的话。
子时的打更声响起,众人才纷纷回去休息。
宁煊安排了月露看守,在暗处等着唐岁辞和秦不言。
秦不言几下就掠到了宁煊跟前:“师妹,是我。”唐岁辞也确定四下无人后才现了身。
唐岁辞一身的酒气,但看他的样子清醒的很。两人的目光朝他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也知道自己酒气大:“那群人太能喝了,我将他们喝趴下了才过来的。煊儿,你说的不错,他们话里话外都是想把我也拉下水,照你的计划,我透露了遇到袭击的事情,看众人的反应,能确认是段守成干的。”
宁煊早就猜到了:“刺杀不成,便也只能拉拢。拉拢再不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死在瘟疫里。”
宁煊忽然间想起温云晟说过的一句话,唐岁辞的酒量能千杯不醉,看样子温云晟不是在说笑。
唐岁辞天生就仿佛是干权谋的,处理这些事情本就游刃有余:“我也不是吃素的,还有你给的药我随身带着的。你们那边怎么样?”
秦不言道:“师妹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不过那些大夫看样子是敢怒不敢言,想说又不敢说的。”
宁煊拿出了两份准备好的东西分别递给两人:“师兄,药方给你,阿辞也给你一份让你的亲信将涿州的消息送出去,今晚就出发,我都准备好了!不过只是先离开,五日后再从涿州出发将消息送入京城。”
唐岁辞和秦不言将东西收好,唐岁辞问道:“你是怕晚了就走不了了?”
宁煊表示肯定:“嗯,要趁早,等段守成酒醒就真的晚了!”
宁煊看向秦不言:“至于师兄这里,相信师兄有主意了吧!”
秦不言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放心,我会送段守成一份大礼的。”
宁煊道:“那就交给你们了,我算是体会到阿晟的快乐了,不用操心的感觉真好。月露,我们回去休息了。”宁煊这几日几乎都没有合眼,现在秦不言和唐岁辞到了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跟温云晟一起久了,甩手掌柜和得力盟友,被他们两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不言似是有话要跟月露说,又说不出口,月露直接在前面等宁煊,连机会都没有给秦不言。
唐岁辞无语,瞬间觉得有温云晟在这里真好:“煊儿你越来越像那个混蛋了,也罢,想来你这几日也没有好好休息,有我们你就不必担心了。”
涿州外的温云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秦不言苦笑点头,宁煊与月露便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的救治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唐岁辞却不知去了哪里。
唐家侍卫找到了秦不言,道:“秦大人,我家公子失踪了!”
秦不言皱眉担忧神色显露:“什么时候的事?”
唐家护卫急切道:“就出门的时候,公子让属下先行,等到属下安排好之后去找公子的时候,整个郡守府都没有见到人。”
秦不言大吼一声,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糟糕了!赶紧派人去找!”
唐家护卫道:“是!”
秦不言抽调了一部分负责粥棚的人和诊治的大夫加入找寻的队伍中,虽说秦不言演技不算高明,但却挺有效果的。
宁煊和月露自然也在找人的队伍中,唐岁辞的失踪的确是段守成干的,但也是唐岁辞本人愿意被带走的,早晨的时候唐岁辞故意透露要上书京城,说秦不言制作治疗瘟疫的药物有了初步的进展,段守成一听不就急了吗?这才有了失踪一事。
在唐岁辞失踪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时,一只飞往京城的信鸽被秦不言抓住,现在的涿州与外界通不了一点消息。
直到傍晚一行人没有任何收获,秦不言黑着脸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对面坐着的就是段守成一干人。秦不言把这几位也拉去找人了,段守成本想去威胁一番的也没有时间。
秦不言怒道:"唐大人是朝廷派来赈灾的负责人,现在他失踪了,你们说怎么办把!"
有一人道:“秦大人,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唐大人就跟消失似的,没有一点踪迹。下官怀疑,唐大人是不是已经......”
秦不言猛地站起身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朝廷就算要怪罪,我们也得拿出个说法啊!”
秦不言对面的一行人从秦不言的话中得到了信息,就是秦不言对唐岁辞很讨厌,只是维持着面上的和善罢了!
段守成道:“秦大人别急,我们明天将范围扩大到城外找,今天忙了一天大家都还饿着呢!”
秦不言坐了回去,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段大人说的对,大家都辛苦了!先去用膳吧!明天再继续找。”
厅内的人听后,都各自退下,只剩下了段守成一个还留着。见厅内只有他与秦不言两人,段守成小心翼翼地问道:“秦大人,要是唐大人出了事情,我们要如何啊?听闻唐大人是唐阁老的孙子,自小就对他疼爱有佳......”
秦不言用指关节揉着太阳穴,一副疲累地样子:“尽量找人吧!找不到只能上书请罪了!”
段守成更加肯定秦不言与唐岁辞的关系不好,秦不言是太医院的新宠,要是宫里有他的帮忙,更能帮助二皇子,比起三个唐岁辞都有用。段守成道:“下官有一主意,可以让秦大人不会受到责怪还能加官进爵。”
秦不言抬起了头:“段大人,我在之前就是一个民间大夫,说到底我没有背景,唐阁老是什么人相信你比我清楚,他的报复我承受不住。唐家对于我而言就是庞然大物。”
段守成心里一喜,有商量的余地,便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唐大人要是死在瘟疫中呢?不就没人怪我们任何一个了吗?”
秦不言来了兴趣:“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到也是个好主意。我虽是太医,但我一个人说的也不算啊!”
段守成道:“刚才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为秦大人证明,秦大人是此次赈灾的第二负责人,唐大人不在,你就是说了算的。听闻大人已经初步研制出了救治瘟疫的药物,昨日之后也没有百姓死亡,可见大人的才华和能力比唐大人高了不知多少。等到赈灾结束,秦大人可就是第一功臣了,定是能得到陛下的赏赐的。”
秦不言心动了,压不住的兴奋,但眼珠子一转,又换上了警惕的眼神:“不对啊,段大人是不是知道唐大人在哪里?不然怎么可能说他已经死了的话?而且段大人帮我,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啊?这么不留余力,段大人图什么?”
段守成轻轻抬手,四个黑影守在了厅里的四个角落,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段守成很有把握地道:“秦大人知道的,我的堂妹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生有二皇子......剩下的不用我再说了吧!”
秦不言被段守成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惊魂未定,颤着声音道:“段大人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对你或许没有好处,但对于二皇子来说就好处很多了。我说的没错吧!”
段守成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秦大人果然聪明。你没有背景就是最好的背景,唐岁辞不识抬举好说歹说都没有用,他依仗的不就是唐家吗?他不好掌控,可是你不一样要是应下就是帮二皇子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秦不言犹豫起来,似乎在思考:“我出来乍道,要是真的能为二皇子做事,能算是一步登天了!”半晌,秦不言重重点头:“段大人说的不错,二皇子得陛下器重,以后更高得位置也是当得的,要是能为二皇子做事,一辈子就衣食无忧,还能加官进爵,何乐而不为呢?”
段守成了然一笑:“秦大人的确聪明。”谁不会对荣华富贵和加官进爵动心呢?更何况秦不言就是一个普通大夫出身,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