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对宁煊介绍道:“煊儿,这是小辈中排行第六的唐岁妍,排行第四的唐岁辞。妍儿、辞儿,她是嘉宁侯长女宁煊以及她的弟弟宁烁。差点忘记了,烁儿已经被你们祖父收到门下了,以后每日都会来府上学习。”
宁煊上前一步,宁烁学着姐姐的样子见礼道:“见过唐公子、唐小姐。”虽然前世不陌生,但今生却是第一次见。
唐岁辞颔首回礼:“宁小姐有礼了!”低头时,他眼里一闪而过欣喜神色。
唐岁妍小跑了几步,挽住了宁煊的胳膊:“宁姐姐,你好漂亮啊!”原来唐岁妍年少时是这般性子,也难怪作为唐家小辈中唯一的女孩子,得到的宠爱很多,也就天真活泼了些。
宁烁见姐姐的手臂被别人挽住,一种名为妒忌的心理蔓延,小嘴巴嘟了起来,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唐老夫人无奈:“煊儿别介意,妍儿这孩子被老身和她祖父宠坏了,不懂规矩。妍儿赶紧道歉。”
唐岁妍吐了吐舌头,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可怜巴巴的看着宁煊,宁煊总感觉唐岁妍的性子和宁烁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像是又多了一个妹妹般。
唐岁妍一副要哭的样子:“宁姐姐,对不起!”
宁煊受不住这般的小眼神,总是忍不住心软,她对于这种撒娇毫无办法:“没关系,唐小姐对我这般亲昵,我也很高兴,像是多了一个妹妹。”
唐岁妍得逞的看了自家祖母和自家哥哥一眼,兴奋对宁煊道:“宁姐姐叫我妍儿就好!”
唐岁辞露出了与唐老夫人一般无二的无奈神情,上前将唐岁妍往后拽了下:“妍儿,先让宁小姐坐下吧!还有这位小公子!”
唐岁妍杀人般的目光从唐岁辞的脸上掠过,傲娇的扭过头先坐下,在身边的凳子拍了拍:“宁姐姐你坐我身边可好?”
宁煊微微一笑,等到唐老夫人落座后,才带着宁烁坐到了唐岁妍的身边。宁烁往自家姐姐身边靠了靠,像是宣誓主权般,看着唐岁妍。唐岁妍摸了把宁烁的头,将自己的凳子往宁煊身边移了移,两人将宁煊紧紧夹在中间。
宁煊对上唐老夫人和唐岁辞的眼神,三人一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唐岁辞缓和气氛道:“听闻宁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知能否切磋一二?”
宁煊平淡回答:“才女不敢当,都是祖母教的好。”虽是自谦,但确不像是推诿之词,唐岁辞也明白。
唐岁辞不吝啬夸赞之词:“宁小姐极善音律,京城无人不知。该日还想请宁小姐评鉴评鉴!”
宁煊算是应下了:“如此那便献丑了!”唐岁辞三番五次的说,再拒绝就不好了,况且宁烁以后每日都要来唐府,总归是要见面的,对于以后的名震天下的权臣,相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说来前世今生宁煊对唐岁辞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他的名字宁煊从温云晟的口中听到的次数最多,虽不见两人来往,但是朋友无疑。
唐老夫人帮腔道:“煊儿,我家这混小子最喜爱的就是箫了,读书之余就会吹奏,你能帮他指点指点也是好的。”
宁煊微微一笑,唐老夫人这不帮腔还好,帮腔了意思就很明显了,是想要撮合宁煊和唐岁辞,先不说宁煊前世今生都只中意一个人,今生这才见第一面的人,就这般着实尴尬。
唐岁辞不好意思的朝唐老夫人摇了摇头:“祖母!”
唐老夫人也是人精,也意识到了着急了些,以后也有的是时间,赶紧岔开了话题,吩咐着侍女们上茶。
不多时,一个小厮快步走到了凉亭,对众人道:“老夫人、四公子、六小姐、宁小姐,阁老让奴才来告诉宁小姐,宫里派人来传旨,侯爷就先进宫了,留下了小厮车夫等都在门口。”
宁煊道:“多谢告知。”
小厮禀告完便退下了,唐老夫人道:“辞儿,一会儿你送煊儿和烁儿回家,她一个姑娘还带着一个孩子不安全。”
唐岁辞答应的十分干脆:“是。”
宁煊见唐岁辞答得这般干脆,拒绝得话也不好再说出口了:“那就有劳唐公子了!”
唐岁妍了然一笑,再看看宁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从自家哥哥说话的时候开始,唐岁妍就有此猜想了。
唐家的人口也简单,他们这一辈,除了唐岁辞和唐岁妍外,年长一些的都在地方委任,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家中只有他们两个小辈,自然关系好。
宁煊架不住唐老夫人的盛情邀请,带着宁烁用过了午膳后才走的。说来宁烁对唐岁妍的敌意只增不减,害怕她抢了自己的姐姐一样,连用膳的时候都紧紧拉着宁煊的袖子。
午膳后,唐岁辞还特意去换了身衣服,更换前随意了一些,更换后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唐岁辞本就长得俊朗,虽相貌不及那人,但也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唐岁辞骑马,宁煊和宁烁坐马车,一路上的气氛尴尬,一句话都没有。离开了唐府后,宁烁原本几乎贴在宁煊身上的样子也不见了,上马车后宁烁显得更兴奋了,没有了唐岁妍这个威胁,拜师的事情也结束了,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宁烁似是看到了什么,而后乖巧地坐好,拉起宁煊的手臂晃了晃:“姐姐,我想吃糖葫芦。”宁烁一双黑葡萄似地眸子,闪闪发光。
宁煊摸了摸宁烁的头,唤了微缘:“微缘,停车。”
马车停下后,车帘被掀开,微缘探头进来问道:“姑娘,怎么了?”
宁煊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了微缘:“烁儿说想吃糖葫芦,微缘你去给他买两串吧!”
宁烁抬起头看着宁煊,充满了渴求:“姐姐,我想一起去选。”
宁煊宠溺的点了头:“好!微缘照顾好烁儿。”
微缘朝宁烁伸手想要将宁烁从宁煊怀中抱走:“是,小公子我们走吧!”
唐岁辞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这里的糖葫芦不干净,在街上风吹日晒了许久。宁小公子可知,这糖葫芦要现做现吃味道才是最好的。”
宁烁停下了动作,从车帘中伸出了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唐岁辞:“真的吗?”
唐岁辞询问宁煊的意见:“自然是真的,但要绕些路,宁小姐的意思呢?”
宁烁可怜兮兮的模样,宁煊终究不忍,点了头道:“唐公子带路吧!”
宁烁在马车中蹦蹦跳跳:“太棒了!”
两柱香的功夫后,马车停在了楚国京城最大的酒楼前。这酒楼取名临江楼,只因背后靠着穿城而过的一条河,从而得名。楚国地处偏南,气候温和,一年四季都有百姓在河上买酒,也算是楚国京城特有的景象。而临江楼视野极佳,只要到了第二层的包房中就可以尽览河上风景。所以这临江楼也就成为了京城最受欢迎和最大的酒楼了。
宁煊自是知道这临江楼的,只是前世没有机会来,算来还真的是第一次到这里。宁煊忽然想起了,母亲嫁妆中那张特殊的地契,距离应该不远,就不知有没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了。
唐岁辞站在了上二楼的楼梯口:“宁小姐这边请。”
宁煊刚才在想事情,没有主意到,临江楼的生意是真的好,一楼的大厅中尽是吃饭的客人,即使现在已经过了午膳的点,但这里的人只多不少。大厅极大,从这些人声鼎沸中,能隐隐听到丝竹之声,循声望去,大厅最中央的台子上,有几个女子在跳舞。
唐岁辞没有催促,先是叫来了小二吩咐了几句,又蹲下了身子问了问宁烁爱吃什么,一并吩咐小二后,这才继续等着宁煊。
宁煊转过头时,看见小二对唐岁辞的态度十分恭敬,虽然宁煊从未来过,却也知晓这里的包间不提前几日预定都是不行的,但唐岁辞却直接带着宁煊和宁烁往楼上去,显然这里和唐岁辞有关系。
宁煊牵着宁烁,与唐岁辞一起上了楼,包间内隔音效果很是不错,房门一关几乎就听不到楼下的丝竹和喧闹声了。
宁烁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宁煊示意微缘跟着宁烁,他们两人玩的也开心。
包间内,陈设极为精致,与唐府的还有些像,但又有些许的不同,宁煊收回视线,坐了下来:“唐公子,临江楼还有现做的糖葫芦?”
唐岁辞微微一笑:“肯定是有的。”
小二将沏好的茶送了上来,恭敬倒完,这才退了出去。宁煊抿了一口,心中的猜想现在完全能够确认了。这茶与唐府凉亭中喝道的一般无二,临江楼就算再能赚钱,这茶一两之数不下十金,是绝对不可能用来待客的。
宁煊抬头望去:“临江楼的风景甚好,白日能看到船只与行人交错而行,夜晚能见点点烛火照亮整条河,都是别有一番滋味。”
唐岁辞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宁小姐说的是。”
宁煊一如既往的温和态度:“唐公子就只是想带烁儿来吃糖葫芦吗?”
唐岁辞肯定道:“当然是,顺便让宁小姐来看看风景。”
宁煊再次抿了口茶:“如此也好。”唐岁辞不说,那么她也懒得拆穿,她又不是个木头,能看不出来唐岁辞喜欢她吗?只是面对唐岁辞的特意讨好,宁煊心中想的却是别人,要是他在可是霸道的紧呢!
想起那个人,宁煊踌躇不前,极想去找他又不敢去找他,前世为了自己最后战死沙场,至死宁煊都不能亲自为他收尸,对于他,宁煊心中是无比愧疚的,所以重生那日宁煊就打定了主意,要护好自己在乎的人,温云晟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