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宴,放过我···”
白沁站在天台的最边沿,抓栏杆的手松开,向后倒去,散开的头发,飘起的裙摆,在扬起来的那一刻,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白沁!”
沈淮宴伸出手想抓住白沁,手指触碰那一刻,白沁带着笑容看了沈淮宴最后一眼,嘴里呢喃着几个字,然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白沁没有发出声音,那几个字沈淮宴没有听见白沁说的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一朵白色的花落在了一楼···
霎时间,鲜血将白裙染透,白沁的脸上还带着笑容,那一刻,她似乎是在说,她解脱了,她终于解开了这纠缠不清的感情,终于让沈淮宴随了心意。
沈淮宴呆呆地看着楼下,手捂在胸口看着死去的白沁。
“为什么···”
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会有喘不过气的感觉,明明白沁的死他应该会开心才对,他折磨了她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幕吗?
付衡站在旁边,看着沈淮宴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明明相爱,却都不自知,走到如今这一地步。
“沈总,白小姐她···”
沈淮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地上那朵盛放的鲜花,他握紧拳头,似乎是在心底埋怨白沁,埋怨她逃避了这一切,埋怨她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这样离开了。
许久的沉默,沈淮宴终于开口。
“找块远点的墓地。”
付衡松了口气,却又不能理解沈淮宴,就连白沁死,都要埋远点,怕脏了自己的眼吗。
白沁的灵魂向上飘,她挣脱了束缚,终于,自由了。
沈淮宴派人将白沁的尸体带去火化,留给他的只有一盒骨灰,沈淮宴安排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墓地,将白沁安葬在这里。
相识多年,在这一刻,为她做了这一件事,也算是释怀。
沈淮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沈家,身上的黑色衬衫在经过这一天的事,也有了些褶皱,显得有些落魄。
沈淮宴朝着没有开灯的楼上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快要爆炸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突然,一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白沁。
“哥···你回来了。”
沈思站在沈淮宴的面前。
沈淮宴这才看清,不是白沁,是自己的妹妹沈思。
“怎么还没睡。”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沈淮宴揉了揉沈思的头,挤出一个笑容。
“药吃了吗。”
沉闷的嗓音传来,能感觉沈淮宴十分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沈思点点头,宝石一般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沈宴淮看。
“那快去睡。”
沈思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楼上的卧室里,沈思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个夜晚,那个被人玷污的夜晚。
沈思手中的娃娃抱得更紧了一些,蜷缩在床上,被子蒙住头,似乎这样,就会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沈淮宴来到书房,打开抽屉,将扣着的相框拿起,照片上的人背对着镜头,回眸的时候,镜头正好抓拍到的一刻,那天阳光正好,将照片上的女孩衬托的美丽极了。
照片上的笑容,在今天,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沈淮宴看着照片入了神,不知不觉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梦中,他回到了和女孩相遇的那一天,他坐在嘉宾席上,看着毕业的女孩站在讲台上,代表本届的学生讲解着,那一瞬间,沈宴淮冰封的心融化了,白沁的笑容在那一刻,也彻底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太过思念,沈淮宴眼角流出一滴眼泪,落下那一刻,滴在了相框上。
梦里的画面突然换成白沁哭泣的脸,跪求在自己面前,说着求自己相信她的话,沈淮宴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白沁跪在自己脚边祈求的样子,在那一刻,沈淮宴忘了曾经自己有多爱眼前的这个女孩。
白沁卑微的样子,换来的只有沈淮宴冰冷的双眸,丝毫没有了爱意,白沁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曾经嘴里口口声声说爱白沁的沈淮宴,如今也说出了自己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的话。
沈淮宴靠在椅子上,眉头紧蹙,额头上,泛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最后梦中画面,变成了白沁今日站在天台上,安静的看着沈淮宴,纵身一跃跳下去的那一刻。
“沁儿!”
沈淮宴被惊醒,视线看向自己停留在空中的手。
所以,不论是现实还是在梦里,自己都没有能抓住她的手。
沈淮宴缓缓放下手,低下头,冷笑一声。
不久,寂静的书房里传来了微微抽泣的声音。
——
沈淮宴在书房里待了一夜,太阳东升,清晨的光洒进书房,沈淮宴看着窗外,他生命里的那束光,再也不会亮了。
走出书房,回到卧室,沈淮宴躺进放满冷水的浴缸里,冰水刺骨的痛感,让他卸下了一身的疲惫感。
半个小时,沈淮宴从浴缸里走出,头发吹干,洗漱完走出浴室,穿上了一套新的西装,下了楼。
白沁没有父母,所以她的死,也不需要通知什么人,只有几个朋友,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但都被沈淮宴挂断了。
许音淼和沈思坐在餐厅吃饭,许音淼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沈淮宴身上,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不知何时才能和自己在一起。
“宴哥哥。”
沈淮宴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坐到了沈思旁边。
“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沈思看着沈淮宴眼下的乌青,猜测他昨晚肯定没有休息好。
沈淮宴揉了揉她的脑袋:“哥没事,专心吃饭。”
“沁姐姐她···”沈思的话,让沈淮宴的手顿住。
“去世了···”
沈思看见昨晚沈淮宴一个人回来的,就感觉到了什么。
她一只手紧紧攥着娃娃,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