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许屠户绕着容晓君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神里全是好奇。
“容小子,你长的这么俊,咋的沦落到去当奴隶呢。”
容晓君闻言双拳紧握,眼神里释放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谢启峰一惊,上前挡住老丈人,回头跟许屠户说让他去找个干净衣服给容晓君穿。
许屠户点点头,哼了一声就走了,就是好奇吗,干嘛瞪自己。
谢启峰松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容晓君:“你真是…我还没娶悟哥儿过门呢,你别给我搅黄了。”
容晓君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张张嘴最后吐出一句:“小哥儿…小哥儿没一个好东西。”
谢启峰不知道这个容晓君怎么这么年轻就悟出这个事儿。
他摇摇头笑着说:“可别在店里说,除了我家悟哥儿,还一个帮忙的也是小哥儿,你小心他打你。”
容晓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低下头:“知道…我不说了。”
谢启峰笑笑,让他去后院里冲个澡,自己去给他打桶水。
….
哗啦啦哗啦啦,容晓君今年只有十七岁,阴差阳错成了奴隶身,不过好在历经磨难还能碰上谢启峰这样的好人。
他一边洗澡一边回想自己的种种,在人牙子那即使遭遇毒打也不掉泪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
柳哥儿早上早早的就去了外面,他这几天攒了一些钱,想要带着阿福去看看身子,怎么总是那么虚弱。
好在老大夫说阿福没有大碍,只是有些亏空,多吃些好的东西补补就好了。
阿福从来没来过医馆,拘束的很,还以为自己是得绝症了,忍着没有哭泣。
好在一会儿爹爹就笑着抱他走了,路上说只要他多吃饭饭一定长成高高的男子汉。
小阿福这才放下心来,头一歪倒在爹爹怀里。
小手手拍拍胸口,吓死自己了。
柳哥儿和阿福一路小声说笑着回到铺子里面,这也是他难得的闲暇时刻。
回到铺子里,店只有在中饭前一个时辰开门,所以里面静悄悄的。
悟哥儿和谢启峰他们倒是不知道去了哪,柳哥儿想着去自己睡的屋子里面拿些东西,也没怎么思考就进了后院。
自然,昨天谢启峰说今天要去人牙子那买个人的时候,柳哥儿为了避嫌,躲在屋子里面哄阿福睡觉,他对店铺里来了一个新家伙的事儿一点儿都不知道。
吱呀~
后院的门被打开,柳哥儿没有丝毫防备的进来,然后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汉子正站在院子里面。
汉子身材结实高挑,正大剌剌的站着,水珠从他的身上滑落。
容晓君听到声音,以为是许屠户来给自己送衣服,一下子转过身来想要拿衣物。
柳哥儿呆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汉子屁股一下子转了过去,这个年轻汉子还朝着自己露出一个笑。
只是等到看清他和他脖子上的孕痣时,容晓君的眼神里一下子像淬了冰一样。
他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阿福倒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哥哥,眼睛睁的大大的。
这个哥哥长的真好看,咦?怎么小鸟比自己的大那么多。
阿福在柳哥儿怀里转来转去,想要下来看清楚。
柳哥儿这才清醒过来,急匆匆地退出了院子,回到前厅中一下子坐了下来,心脏还扑扑的跳。
许屠户去自己屋子里面勉强找了一个衣服,出去递给了容晓君,就看到这小子眼神阴冷的看着通往前厅的门,拳头紧握。
他疑惑的挠挠脑袋,想这小子脾气看着真不好,要不然让谢启峰去退了吧。
那小眼神看着真吓人,好像要给自己一刀。
许屠户想着去了前厅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结果看到了柳哥儿。
“哎,柳哥儿你回来了?”
柳哥儿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许大哥,后院里是谁啊?”
许屠户这才想起来柳哥儿根本不知道来了一个新汉子,怕是刚才碰上了。
他拍了拍大腿:“哎呦,这是今儿谢启峰跟悟哥儿去人牙子那里买的。”
他压低声音:“不知道怎么变成奴籍了,看模样挺凶的呢。”
柳哥儿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说:“是吗。”
许屠户看他神色不对劲,没多说,叫阿福过去哄着玩了会儿,让柳哥儿休息一会儿。
容晓君擦干头发,想了想还是去了前厅。
“许…许叔。”长时间不说话导致他的嗓音沙哑,说起话来也不流畅,好像一台苟延残喘的老牛。
许屠户抱着阿福玩耍,闻言看了他一眼:“这是柳哥儿,你叫他柳夫郎就好,他比你年长了五六岁,你平时有什么事儿多听他的。”
容晓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情愿的喊了一声柳夫郎。
柳哥儿点点头,低着头不敢看他,刚才无意撞见他洗澡是一部分,而对汉子天然的恐惧是另一部分。
现在只有他比较了解的几人还好一点,像是容晓君这样的汉子他总是充满恐惧。
许屠户看了柳哥儿这个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天杀的柳哥儿夫君。
阿福在许叔叔怀里玩耍,看着这个凶哥哥竟然这样皱着眉头看自己的温柔漂亮爹爹。
自以为充满男子汉气概的阿福“大喝”一声,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容梓腿上。
“让你瞪我爹爹,我打你!”
容晓君低头看着小孩儿光秃秃的脑袋,腿上的敲打跟挠痒痒一样。
“你…几岁了?怎么生的如此矮小?”
阿福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汉子,心底最“自卑”的地方被狠狠的击打,小小的阿福还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叫做破大防了。
他嘴巴微微颤抖,转头扑到爹爹怀里,控诉似的指了指容晓君。
柳哥儿微微皱眉看着他,满脸的不赞同,这么大个孩子怎么还这样说话。
容晓君尴尬的站在那里,第一天来这儿就得罪了这么多人,不知道谢启峰会不会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