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的大树勉强遮住天空,耀眼的光线从上方照射下来。
丛林深处传来簌簌的踩到枯叶的声音,仔细看去,是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在丛林中穿梭。
正值初夏,温度不高但阳光毒烈,男人抬起头透过树叶间隙看向天空,准确的来说是看向头顶上的太阳。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背心,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下身一条黑色长裤和黑色运动鞋,看上去很是随意。
虽是初夏,树林里昆虫早就活跃起来,一个体型硕大的蚊子就急切的飞到男人脸上,在这人迹罕至的深林,它鲜少见人。
“嗡嗡…..”
谢启峰抬手打掉蚊子,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汗水从额头流下,滴到眼睛里,刺痛得很。
他已经在树林里待了三天,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除了走出这片森林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三天前,他一睁眼就躺在一片树林子的一块大岩石上,开始他以为又是什么新的治疗手段。
可当他环顾四周并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时,这才发现应该并不是那群怪医生又发明了什么新的医疗手段,而是可能什么超自然手段把自己扔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没办法,他虽然不怎么想活着,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林子里饿死。
所以这三天,他就一直在林子里面穿梭,不过幸好特种兵时,出任过这样任务,在深林中辨别方向还不能难倒他。
但是没有食物跟水,这几天里他只能找到酸涩的果子饱腹,或者嚼嚼树皮。
他的体力也是处于严重透支的状态,虽然还可以勉强支撑下去,但是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树林里寂静无声,安静的让人可怕。
谢启峰甚至已经产生了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忽然,他蹲下身,看到一个清晰的脚印,土地松软,树叶被踩进泥土里。
他站起身,看着脚印的方向,重新开始赶路,看身影,却明显轻快了不少。
在离他不到500米的地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慌不择路的在树林中奔跑。
他惊惧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汗珠,咬牙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还不时的看看身后。
“悟哥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停下,伺候伺候我,我还不会怪你。要是被我抓到,我早晚得弄死你。”
一个瘦高个儿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嘴里不停的喊着让前面男孩心惊胆战的话。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抓到的。
身后的男子,叫王赖子,平日里最喜欢占小哥儿小女子的便宜,没少被人家揍。
本来悟哥儿跟他没什么交集,王赖子也不敢惹许屠户的心尖儿。
但坏就坏在父亲今天去邻村杀猪,虽然嘱咐他在家里锁好门。
但他偏偏不听话,非要去河边采野菜,这才叫这王赖子盯上。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王赖子像是死了心要坏他名声,一把抱住他往树林子拖,悟哥儿害怕极了,死命的挣脱开慌不择路的跑进树林。
还好王赖子喝酒逛花楼,早就亏空了身子,才让他挣脱开。
但是到底还是个小哥儿,他好像体力不支起来,嘴里血腥味越来越浓,脚步也越来越沉。
“谁!”
悟哥儿眼神一亮,看着前面树林子中钻出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汉子,他咬咬牙,扑到男人脚边。
“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身后那人是我们村有名的赖子,执意要坏我名声。
谢启峰低头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男孩,虽然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状况。
但看着对方红彤彤的眼眶,心里先软了一下,一把拉住他繁琐的衣服给他拉起来,硬生硬气的说了一句别哭了。
“擦擦眼泪,男子汉也不嫌丢人。”
悟哥儿忙擦干眼泪,不敢出声音。
这个汉子劲儿可真大,把他的胳膊给纂的生疼,穿的也奇怪,像是父亲常说的深山的野人,悟哥儿看着男人,希望这个奇怪的汉子能帮自己赶走王赖子。
紧赶慢赶的王赖子只见自己看上的小美人梨花带雨的站在男人身边,两人看上去登对的样子气的王赖子大喊一声。
“你他|妈算老几?敢截我的小美人。”
谢启峰看着气喘吁吁的男人嘴里不断吐出难听的骂人话。
开口问了一句:“你干嘛追他?”
王赖子看着他,眼珠子一转,嘿嘿怪笑两声,开口:“兄弟不是本地人吧?这是我娘子,我们正在树林里….嘿嘿。”
他的三角眼发出淫邪的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悟哥儿。
“你懂的..”
谢启峰在树林里步行许久,头昏脑胀,胃里也空的难受。
看着这么个让人厌恶的玩意儿,心里头憋火得很,听听他说的什么东西?
还娘子,就算他们衣服穿得奇怪也不能胡言乱语,他看这男的就是马尿喝多了不知道东南西北。
谢启峰脑袋嗡嗡的,正欲给这男的来一拳。
就感到自己裤子被人轻轻揪了揪,低头看见男孩慌忙的朝自己解释:“我不是….大哥你信我。”
谢启峰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心里想着一个两个都拿他当傻子,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秉承着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原则,谢启峰梆给了男人一拳。
王赖子难受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的打滚。
嘴里叫着“好汉饶命”之类的话。
谢启峰也没想下死手,毕竟这俩人解释了这么久,他也没听懂。
朝着男人的腿补上一脚,确定他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谢启峰看向一边被吓呆了的男孩。
“走,给我带路,去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
悟哥儿看前一秒吓得自己恨不得上吊的王赖子,被男人轻轻松松打趴在地上。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害怕谁。
“啊,好。”
谢启峰看着男孩忙跑到自己身前,回头漏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男孩的头发很长,走过谢启峰身边时发丝触到他的手,有些痒。
空气中一股青草的清香,谢启峰摸了摸鼻子,觉得肯定是这男孩身上喷了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