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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万箭穿心,我感同身受。(1 / 1)


相柳战死之后第二天,全大荒都在奔走相告。

说这个可怕的魔头终于死了。

小夭自酒馆听闻消息,只觉天旋地转,当场昏倒在地。璟将她抱起回到涂山府,请来青丘最好的名医救治,终是使得小夭悠悠醒转。

小夭睁开双眼,抑不住的头痛欲裂,胸口处似有万箭穿心般痛疼,但隐隐觉得有人分担着那份痛,仔细辨别,又觉得这种痛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

小夭痛苦地翻滚,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璟在一旁束手无策,青丘最有名望的两名医师也是面面相觑,摸不清小夭的病症。从脉象看并无异样,只是伤心过度,引发晕厥;可是从表征来看,她却有如此明显的疼痛和痛苦。

玱玹带着身边最好的两名御医疾步而来,为小夭诊断之后依然无解。

摒退医师和随从,房间里只剩玱玹和璟还有时而清醒时而昏死的小夭。

璟蹙着眉头,木然看着地面,不发一言;玱玹在房间内踱来踱去,焦躁不安。

也不知何故,小夭的狌狌镜忽然从怀中掉落在地,“咣当”一声,惊醒了束手无策的两人。

璟和玱玹同时看看地面的狌狌镜,异口同声说:“送小夭去玉山找王母帮忙,看看是否有救。”

两人当即决定,连夜出发,马不停蹄赶往玉山。

一路上,小夭仅有过一次醒转,痛苦地喊了一声:“不可能,你不会死的!”便又昏迷了过去。

玱玹和璟彼此对视一眼,很清楚,小夭喊的是谁。

星夜兼程赶到了玉山,烈阳和阿獙早已收到消息,在山门前等候。

他们把玱玹一干人等安置妥帖之后,便让他们在此等待王母出关。

这一等又是七天,小夭大部分时候都在昏沉状态,偶尔醒转,翻来覆去也是捂着心口,喊出那几句糊话,眼角的泪水从未干过。

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似是失去听力失去了意识。

玱玹和璟看着小夭如此状态,十分心疼。

期间,烈阳和獙君也用尽了各种办法,都只是起先的时候能让小夭清醒一点,不过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小夭仅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还未等看清便又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七日后,王母白芷出关。

玱玹和璟在瑶池边见到了王母,两人行过礼后,急切表明来意,寄希望于王母。

王母站在桃花树下,凝视水面良久,淡淡说道:“小夭这个病症我也从未见过,不见得我就能救她。姑且试试吧,你们把她随身携带的那面狌狌镜交与我。你们可以离开了。”

玱玹和璟很是疑惑,璟上前一步询问:“不知王母可否让我们二人留下照看小夭,或许,王母救治小夭时,我们也可以在旁略尽一点护法的作用。”

白芷睨了璟一眼,“不必,我救人时不需要护法,连烈阳他们都不能在旁观看。你若不放心,那就请将小夭带走;若放心,就留下她,你们自行离开。且我不能保证,能救到她,她若不愿醒,我也无能为力!”

璟对白芷微微行了一礼,退到玱玹身旁。

他看着玱玹,希望玱玹能争取一下,没料玱玹听完二人对话,果断上前一步,给王母行了一个大礼道:“谢过王母,那我们就先行离开。告辞!”

白芷的目光一直注视水面,没有回头作出任何反应。

待玱玹和璟行到山门前,听见身后獙君在喊“留步。”

二人惊喜回头,以为白芷改了主意同意他们留下。

獙君见两人期待的样子,笑笑说:“二位别误会,该走的还是要走。王母只是让我多交代一句,她也不确定救治小夭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如果能救成,她会通知二位来接她离开;如果一直没有音讯,你们便不用前来打扰,王母她......不喜见客。还请谅解!”獙君向两人拱手作揖表示歉意,“不过,我就住在不远的林子,你们若是想念小夭了,可以来找我喝喝酒。”

璟无奈,只得冲獙君点点头,表示接受;玱玹淡淡回道:“明白了,多谢獙君传话,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是夜,王母白芷拿着小夭的狌狌镜凝思许久。

顷刻,她一手持镜柄正对着小夭的头顶,一手对着狌狌镜施展灵力,狌狌镜发出一道光直射小夭眉心。

小夭似有反应,她紧紧皱眉,嘴里开始喃喃念着“你不要死,不要死!”

狌狌镜一直发着光,白芷又取出小夭的一滴心尖血滴洒在镜面上。

血滴迅速晕开,蔓延至整个镜面。

霎时,小夭记录的前尘往事,包括被相柳抹去的那些记忆全部都呈现在镜子里,与此同时,那些记忆也在小夭的脑海里一一呈现。

王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在诉说一段故事;

而小夭则在脑海里再一次经历了她和相柳从相识到他战死的所有故事。

她所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全部都一一呈现。

小夭闭着眼睛,眉头一下舒展一下紧锁。

她一会傻笑,一会求原谅,一会惊喊“不要吸我的血,”一会嘶声叫道:“九头怪,你别走!”

到最后喊出的那句话尤为清晰:“相柳,我不要你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小夭紧闭的眼角泪光莹莹,枕上濡湿一片。

就在这短短片刻,小夭情绪变化多端,就象一个和情郎在闹别扭的娇俏少女,又似一个痛失所爱,绝望到无以复加的女人。

狌狌镜呈现完毕,所有的前尘往事一目了然,王母清楚了一切,小夭自然也清楚了一切。

这时,小夭捂着心口,无比痛苦地用手指向内抠抓,似是要把自己那颗心都抠出来。“好痛,好痛,你太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夭痛苦喃喃着,募地,她发出长长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吐出一口近乎黑色的血,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王母淡然看着她,“你醒了。”

泪水涟涟的小夭点点头,她环视四周,旋即明白了这是哪里,她并不惊讶,心里也猜到是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小夭看着王母手中的狌狌镜,很快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刚刚在脑海中呈现的全都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而那个为她做了一切却不让她知道的人,也真真实实的不在了。

小夭想到了什么,蓦地从床上翻滚下来,披头散发地冲出去大喊獙君。

獙君闪现,有些惊讶地盯着小夭:“王母不是说需要很长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小夭没回答他的话,上前紧紧抓住獙君的胳膊摇晃:“獙君,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相柳死前,有没有给我留话?有没有?”

小夭神色绝望,眼睛却又充满期待地死死盯着獙君。

獙君沉默。

“求你了,獙君,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你也要这样残忍的对我?难道我没权利知道真相吗?”小夭悲伤的苦苦哀求。

“我知道他用自己一条命解了我们之间的情人蛊,可是,我仍然感到万箭穿心的痛。獙君,没有必要再替他隐瞒什么了。呜呜.........”小夭止不住地抽泣。

獙君想着相柳走之前交代过的,脑子里天人交战。

小夭泪眼中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她从怀里一把掏出那个大肚娃娃,举到獙君跟前。

“你告诉我,这个娃娃究竟是谁送的。你不说也行,你帮我把它打开,帮帮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小夭满脸悲伤,语无伦次。

其实在方才狌狌镜的呈现中,小夭已经同时在脑海里看见了这一切的真相。

相柳怎么刻的娃娃,怎么耗费自己的灵力,写的什么她都清清楚楚了。她只是想亲自把娃娃打开,亲眼再看看相柳留下的唯一的东西,那里面有他满腔的爱意,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意,有他生前最后的气息。

小夭想到这,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头,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她跪倒在地,掩面无声地哭泣。

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任何声音的。

更何况,这无边无际的悲伤里,掺杂着她的懊悔,她的不甘,她对相柳的误解,还有,对他刻骨铭心又深埋在心底的思念。

小夭不住地颤抖着,天空乌黑暗沉得如同死灰,四周围绕着他们的桃花开始纷纷下落,漫天花雨无声无息掉入地面,落入瑶池,象是陪着小夭一同悲伤哭泣。

就在这一刻,天与地都失了颜色,小夭和獙君置身在这漫无边际的沉沉灰雾之中。

忽然,小夭仰天一声长啸,取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獙君大惊,欲制止却根本来不及。

只见一道淡蓝色的灵力刷地一下直冲小夭,小夭刺向自己的簪子应声坠地。

原来是王母白芷一直跟在小夭身后。

白芷喝道:“我耗费灵力救你,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就这么着急要寻死吗?这是费劲心思救你护你的那个人愿意看到的吗?”

小夭目光呆滞,喃喃道:“我不是要寻死,只是太痛了,我想把心挖出来,看看他是不是放了毒药在我的心上。”

獙君知道这是小夭在说糊话了。

他叹了口气,扶起小夭:“小夭,我答应过相柳,不让你知道这一切。如今,我要失信于他了。也罢,也罢。”

獙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大肚娃娃劈开一条缝。他叫来烈阳,两人一同使用灵力,然而再怎么努力,娃娃却纹丝不动,打不开了。

王母在一旁冷冷看着,忽然小夭上前一步,拿过娃娃,露出一种完全琢磨不透的表情说道:“不必了。我要让相柳亲自来打开这个娃娃!”

獙君闻言惊愕,他看向王母,希望王母告诉他,小夭现在还在病中,脑子不清醒,可王母仍然没有一丝情绪在脸上,也不打算回应他。

獙君道:“小夭,你怎么了?小夭,相柳他....已经不在了。”

烈阳不忍看见小夭如此悲伤,转身离开。

小夭把娃娃放回怀中,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整理完自己的衣裙,走到王母跟前跪下。

“我想让他复生,恳求王母成全。”

她跪在地上,抬着头,定定地看着王母,等待着。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小夭等待王母的回答象是等待了一千年。

王母默然伫立,似是在考虑小夭的请求,又似是根本没有听见小夭这句话。

獙君也等待着。

他听闻过,有起死回生这么一说,但,很难,非常难。

比当年盘古开天地还要难。

至少在他活着的漫长岁月里,他从未亲眼见到过,仅仅只是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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