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荒野上,四人向着北方进发。
饿之大陆被绝望河一分两半,南部稍大,生命之树就在南部偏北的地方,再往北就是绝望河。绝望河里有恐怖的八爪人,河的对岸是凶恶的蜥人的地盘。而阿巴哈的部落在生命之树的南方,算是比较安全的地域。
据噜噜讲,从他们的部落赶到生命之树,要走二十天的时间,当然那是巢人的速度。想必以人类的速度,十天内应该能到。
他们当即决定立刻出发,一点时间都不耽搁。
赶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这荒凉的大地上赶路。一路上,季雨亭无比的怀念在上个世界里,骑着三角龙又飒又爽的时候。
季东城手上戴着腕表,可这个世界完全不同,腕表里导航仪的功能根本没有用,他们只能看着太阳测算方向。
阿巴哈的部落里没有人去过生命之树的所在,除了噜噜。但他们不能抓着噜噜来当向导,第一是带着个外人不方便,说不定还拖后腿,第二若是噜噜不见了,部落里不知得乱成什么样。
刚上路的时候,季雨亭还沉浸在催眠大法的兴奋之中,拿着金石风神坠,细细的研究,还不时不怀好意的看一眼石见,好像还没放弃催眠他的想法。
季西城嘱咐她,金石风神坠这种东西非必要,不能乱用,而且它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神奇,仅仅是在催眠中起一个辅助的道具作用。
于是她又缠着季东城要学催眠。无奈的季东城只好细细的给她讲解。
只不过这里没有让她试验的对象,石见装作认真赶路的样子,根本就不理她。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再问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了!”季东城说。
季西城有些严肃的说道:“不管你学到多少,这种手段都不能轻易动用,这是基本原则!”
季雨亭对他吐了吐舌头,说:“我催眠一下猫猫狗狗可以吧?”
季东城笑道:“你催眠猫猫狗狗有什么用?比如一条狗,你催眠它,它能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它把肉骨头藏哪儿了呗!”
一路上风餐露宿,自然是很辛苦,幸好有季雨亭,让单调的赶路不那么无聊。
四天后,他们来到一个干旱的大平原上。
“水得省着点喝了!”季西城摇了摇水囊说。
水囊还是在恐人那里弄来的,这几天几个人的水都消耗得比较快,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按原来的推算,至少还得两天才能到。这样下去,最后一天就没得水喝了。
至于石见,他倒是喝得很少,毕竟巢人的体量较小,而且先天就很扛饿喝扛渴。从阿巴哈的记忆里,他知道这些巢人能一次吃下半袋子粮食,差不多十斤左右,但也能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这种极端的情况,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环境造成的。
但季家三人就不行了,虽然这个季节太阳还不怎么猛烈,但整个大陆都严重缺水,河流很少。巢人聚群而居的地方,就像沙漠中的绿洲,可遇而不可求。
他们出来的仓促,又没有多少经验,遇到问题是必然的。
季东城也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啊!”
“石见,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或者巢人的部落?”季西城问道。
石见遍搜阿巴哈的记忆,摇摇头。巢人都极少离开部落出远门,阿巴哈也一样,他根本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有什么信息也是道听途说。
走了这么远,三人都很累,要不是他们原来的世界都很先进,衣物和鞋子的材料都有调节温湿度的功能,这会儿早就脚底起泡,热得虚脱了。
“我们没有走错方向吧?”季雨亭担心的问道。
“应该没有,我们一直在向北方走,而且经常修正方向,应该不错。当然基础建立在噜噜没有说假话。”季西城说。
“催眠状态下很难说假话,我相信生命之树确实在这个方向。”季东城说。
“可为什么我觉得越走越荒凉了?”季雨亭疑惑道。
石见想了想,说道:“这里应该是恶魔原,阿巴哈的记忆里有,好像穿过恶魔原,再走五六天就到生命之树了。当然,是巢人走五六天。”
“恶魔原?听着很吓人啊,不会真有恶魔吧?”季雨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石见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这恶魔原上生长着恶魔之树,像高大的恶魔伸着很多怪异的手臂,所以叫恶魔原。再说了,巢人眼里的恶魔,在你面前能凶恶到哪里去?”
被拍了个小小的马屁,季雨亭也有点小得意,对什么恶魔也嗤之以鼻了。
“你们看,前面好像有树!”季西城指着远处喊道。
远方的地平线上,确实有一些像是树的高大物体,不过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楚,勉强看见有一抹绿影。
他们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走到那些树的近前。
大树又高又粗,最高的约有三四十米高,五六米的直径,立在平原上,顶端的枝丫像树根一样奇怪的扭曲着,整棵树像倒栽在地上。
季东城和石见都兴奋起来,“这是面包树啊!”
“面包树?”季西城他们那个世界被战争摧毁得厉害,并没有见过这种树。
季东城抬起手上的腕表,对着大树扫描了一下,光幕上显示出面包树的结论,还有一些简介。
“爸,你这腕表还有这种功能?”季雨亭好奇的问道。
季东城笑道:“只是分辨一下动植物种类,不算什么?”
“那在上个世界,怎么没见你用过?”季雨亭又问道。
季东城笑了,“这个只能分辨我们世界已知的东西,上个世界都是些远古灭绝了的动植物,用了也认不得!”
“哦,这样啊!那这个面包树有什么用呢?”季雨亭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又问道。
这回是石见给她回答:“面包树,果实和树干里都含有丰富的水分,不但果肉能吃,树叶也能吃。在饥荒的年代,被称为生命之树!”
“这么好?”季雨亭瞪大了眼,随即想到,“那我们不就不会缺水了?”她脸上顿时笑逐颜开。
“可是……,”这时石见却疑惑道,“为什么巢人会说恶魔原上有恶魔之树呢?吃了恶魔之树的果实当即就会死掉,可这明明是生命之树啊!”
季雨亭大声道:“会不会是那个什么噜噜记错了,这就是他们说的生命之树!”她一直对噜噜很不感冒,觉得那个狗屁智者就是个骗子!
“是不对!”这时候季东城自己也疑惑了,“噜噜说的生命之树是一株和他们那棵树一样的大树,更像榕树,而且他还说生命之树是活的!”
季雨亭却反驳道:“树当然是活的!死树怎么能叫生命之树?”
“不,不,他说的活的,意思是生命之树有自己的想法,就像人一样。当然巢人还没有‘意识’这个词,所以说得有点模糊。”季东城解释道。
“那这个面包树是恶魔之树?”季雨亭摸了摸额头,“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糊涂了呢?”
季西城在一旁思考了一下,说:“会不会是这些巢人根本不知道面包树的价值,只是看着奇怪,就以讹传讹了?”他顿了顿,又说:“又或者是这里的面包树和你们那边的不同,毕竟这个世界的环境也有很大的差异!”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季雨亭听了老爸分析的话,又停了下来。
季东城绕着一棵面包树转了几圈,还在树干上凿了一个洞,里面流出水来。他又对这些水进行扫描,分析了一下。
“应该没有毒!”他下了结论。
“那就是以讹传讹了?”季雨亭又抬头仔细看了看,“这树的样子,远看着是很奇怪,像魔鬼张牙舞爪的样子。”
石见也笑道:“你们知道狼桃的故事吗?”
季雨亭好奇道:“什么狼桃?”
石见讲道:“以前有一种植物,结的果实色彩缤纷,很是好看,但人们以为它的色彩是恶魔的诅咒,把它叫做‘狼桃’,认为它有毒,所以没人敢吃它。直到一个画家,抱着必死的决心吃了一个,结果屁事没有,还觉得酸酸甜甜挺好吃的。然后这种红柿子就变成了人们餐桌上最常见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