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陆在旁边也点点头。
陶思芊喝了口酒,反问赫连江:“反正不用你去,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
陶思芊端着酒杯子,挑眉看着其中倒映的月亮,不由得勾唇:“那就一起去呗。”
第二天,战陆留在了庄府,而陶思芊和赫连江两人一起,跟着庄汀荣去了城东去听戏。
庄汀荣早就已经到了大门口,老老实实地等着。
其实他原本是不想来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府上唯一的少爷!这几年来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是府上的头一份!
而他娘亲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他提早过来等着。
现在虽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刻钟,可是他就是忍不了了!
泄愤地往车轱辘上踹了一脚,结果马车没什么事,可自己的脚指头却跟被谁给揪掉了一样,痛得他怀疑人生。
几个小厮直接涌了过来,将他扶住,嘘寒问暖。
场面一度混乱。
等庄汀荣胖揍了两个小厮,心中的怨气这才平静下来。
一回头,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黑一红两种不同发色的人,他们的眼中带着看戏的神情,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庄汀荣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他咬牙切齿地扯了下嘴角:“两位莫不是贼吗,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说完又去骂旁边搀着他的小厮,“人来了也不告诉我,活腻味了吗?!”
陶思芊不甚在意:“我也是没想到庄公子兴致这么好,大早上还给我们表演了一番。一时间看入迷了。”
表演?
这是把他当戏子了?!居然敢这么说他?!
一瞬间,庄汀荣心里暴起怒火!
但他很快想到了接下来的计划,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
庄汀荣望向红发男子:“赫连公子怎么也来了?”
赫连江扬了扬下巴:“觉得有趣就跟来了。怎么?庄少爷不欢迎?”
庄汀荣笑了:“自然可以。”
毕竟你们来多少人,都不能活着离开梨园!
三人很快上了马车。
这里面铺着软垫,放着小桌,还有一位丫鬟专门伺候着。
庄汀荣得意地看了眼陶思芊。
这马车可是府里的独一份,不仅大,而且就连里面的装潢都是顶好的,软垫和小桌都是用得名贵的材料制成,茶是江南的第一批春茶。
这人居然说他的马车小?
可是这人进了马车之后,用扇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眼睛颇为嫌弃地左看右看。
什么意思?!
他的马车在空闲的时候,可是会有人专门用熏香熏过的,根本不会有什么臭味!
赫连江闻着车内有些过火的熏香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看向庄汀荣,对方正一脸怨念地看着陶思芊,目光都快刮出火。
真是太令人窒息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总算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座有五层楼高的建筑,但从外形上看,就已经比其他建筑高出了一大截。
三人刚进门,就立马有小厮过来,将人领到了之前预约好的座位上。
这栋楼的内部,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中空的楼,观众席则是这些环绕在每一层上的走道。
而戏台子也很奇特,它在二楼,可以让楼里的所有观众完整地看到戏台上的人。
从顶层垂挂着轻纬幔帐,一丝一缕,填补上了戏台背后那片巨大的空白。
很快就有小二将茶水端上来。
赫连江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观众,他们的交谈和表情,并不像逢场做戏,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危险的情况在庄媱那边?
*
“大小姐,老爷请你过去。”
“知道了。”
庄媱看向眼前的镜子,在镜子的一角,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凹陷,她伸手去触摸,儿时的记忆便瞬间涌了上来。
她想起五六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
那时母亲因为生下弟弟大出血去世,自己又被父亲以另一种方式扫地出门,她哭得不能自己,在房间里一边哭泣,一边收拾行李。
但当她路过这面镜子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
那张脸上满是泪痕,眼睛虽然带着悲伤,但其中却亮得惊人。
她现在想来,怕是自己对未来的期待,也是对离开这里由衷地觉得高兴吧。
可是那个时候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完全被吓了一跳,发了疯一样,将手中握着的木质玩具用力砸向镜子。
被打磨平整的铜镜就这样凹了一角。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面铜镜依旧没有更换过。
庄媱垂下眼眸。
果然在这个家里,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如果不是为了弟弟,若不是母亲还在这里,可能她早已和这个家断绝了关系,根本不会再回来。
庄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已然和记忆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眼神坚毅,面容坚定无比。
她将自己身上的瑕青宗弟子道袍整理一番,走出了门。
庄兹山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面前是摆好的茶点,看着庄媱跟着丫鬟而来,他总算这一刻,露出了笑脸。
“媱儿,来,喝点茶。”
庄媱依言坐下。
庄兹山见她如此乖巧,昨天的不顺心也消散了一些。
为她斟了一杯茶,他发现她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瑕青宗弟子道袍,庄兹山皱紧了眉头:“我叫人给你送去了衣服,怎么没穿?”
庄媱盯着桌上茶杯氤氲气体:“女儿觉得这身衣服很好,并无不妥。”
看着一脸倔强的庄媱,庄兹山只觉得烦闷无比,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马氏,从而觉得无比恶心!
“父亲,你叫女儿来,不是为了说母亲的事情吗?”
庄兹山收起笑,面无表情:“没错。昨天荣儿也跟我说了,他已经将那件事情告诉你了。”
“所以,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被移出家族墓地?”
庄兹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就如荣儿说的那样,她与别人有染!就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离开我家族墓地!”
“不可能!”庄媱愤怒,母亲那样温柔知礼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证据呢?不会没有证据,就胡乱定下我娘的罪过吧?!”
见她不相信,庄兹山冷笑一声。
“想要证据?证据就是你那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