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驭轻轻敲响嬴苓寝宫大门。
小女仆探出头来,看到秦驭,眼神闪亮,伸手拉他进来。
小女仆眨巴大眼睛,带着不开心,发问道,“你怎么才来,女苓这两天可一直在念叨你何时再来教她。”
秦驭当场就把责任全推太子身上,解释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我这两天一直在帮忙,实在是抽不出空。”
“再说了,我记得我前两天来过。”
小女仆眼睛瞥向一旁,打岔道,“女苓她昨晚感染风寒,今日不便在院内。”
秦驭怀疑昨晚被下诅咒了,这一个个的,都没好事发生。
他笑容灿烂,老登开花那种,温和道,“那就麻烦寒质带我去见女苓,我叫女苓多赏你几个宝贝。”
小女仆叫寒质,嬴寒质。
嬴苓取的,贵族给奴仆取名,很少见,对贵族而言,非常有功或许会赐个姓,从此成为百姓的一员。
大多什么没有,会这么说,喂,那个谁,就是你。
通常奴仆中管人的,可能给个名字,叫二狗、二愣子、二狗剩子、二蛋、二麻子。
要的就是好养活。
不是秦驭吝啬,是他穷怕了,身边没点金子,他不安心。
金子只会带来苦痛,所以就全让秦驭一人来承受吧。
贝币他当饰品摆件挂家里了,这正好用嬴苓的名义,来表达他多么的慷慨大方。
他的发财梦,已经实现。
实现的一刻,也破灭了,金子害的他美梦腐朽,关于发财的美梦,他要杜绝腐朽,他要一个人面对金子这样的洪水猛兽。
谁来都不好使,秦驭护食。
嬴苓些微沙哑的声音出现在院内,“李驭你不要打着我的名头赏赐。”
“我记得前段时间父王赏你很多宝贝,怎么,它们全被洪水猛兽卷走了吗。”
秦驭闻声看去,嗯,是个门。
同时他心中狐疑,难道昨晚嬴苓也出宫去河边散步,加入哈哈大军不成。
今早有部分大臣,哭是哭的挺惨的,也不至于开口就干呕,不知道什么叫呕哑嘲哳很难听吗。
昨晚凡是在河边的满朝文武,具是在哈哈大军的鄙夷下加入,笑后看旁人不笑,再鄙夷旁人。
一传二,二传十。
最终心理平衡,谁都别想好过。
这大概就是哈哈军团的真谛。
嬴苓这嗓子也难跑。
寒质的声音挺清脆的,难不成还是小孩子体力充沛不成。
小女仆听到嬴苓的声音,俏脸微红,想到不堪。
她昨晚喘不上气,笑昏过去。
是嬴苓生拉硬拽上车,才脱离人群。
忘了说一句,寒质就是昨晚第一个倒下的,带动一片。
假冒的,伪劣的,应有尽有。
哈哈军团后面进去都是半强迫的。
小女仆低下头,从听到赏赐的直上天宫欢欣雀跃,到现在的平地向下扣出个地府,人间不值得,哈哈哈亦不值得。
小女仆如此,只需要嬴苓这略微沙哑的嗓子开口。
秦驭看小女仆低头,有点窘态。
这一动作基本证实他的猜测。
他就说昨晚那尖叫刺耳的声音耳熟,原来是嬴苓啊。
因小女仆笑着笑着就倒地上去,嬴苓有点害怕,便吸引周围人注意。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小女仆只是短暂昏迷,她们也因此脱离虎口,人群消散。
事后小女仆哭的感激涕零,宫外的人太可怕了,跟魔怔一样,那么多人,争着笑。
原来笑是会死人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小女仆见到秦驭没笑的原因。
她看到秦驭只是面带雀跃,不带缺氧。
小女仆醒后哭唧唧的,扬言再也不出宫了,外面人眼神可怕,声音可怕,那一双双他们笑,你敢不笑的表情更可怕。
寒质打开女娥宫门,在前抬手示意秦驭进来,满目贝壳,飞的贝壳,跑的贝壳,水里游的贝壳应有尽有。
这是进女娥宫的第一印象。
豪华地毯,一看就很奢侈的桌子,一面门紧闭,被帘子遮挡,是嬴苓的闺房。
另一面,青翠绿植,花鸟鱼虫,龟甲贝币,紫色偏幽的桌子,一美人坐于一方,手中把玩贝壳,青铜制的烟熏炉在桌子中央。
精美的瓷器摆放在熏炉周边。
美人身穿绿色衣裙,绣着一只孔雀,还有一只蝴蝶伴随。
树梢在腰间,无边蔓延出,孔雀站立树梢,神情仰天傲立,展翅欲飞,裙摆遍布孔雀羽尾,像是真实点缀。
裙摆是用一块块孔雀尾羽大的丝帛,先绣上尾羽的纹路形状,模仿真实的孔雀,用这些绣好的丝帛,纺织在裙摆上。
要不是软顺丝滑,会以为真实的孔雀尾羽附着上面。
活灵活现,用的传神。
秀发别着两根真实的孔雀尾羽,作为发簪,一片片小却别致美丽,闪闪发亮的贝壳作为饰品。
手中贝壳手链,脖颈白玉在胸前,和白玉在一根绳上的还有各色宝玉,这些贝壳玉石无一相同。
秦驭呆愣在原地,这般美丽的景色,平生仅见。
天上仙子可有这般,广寒月下,明花暗素,百花解的娇羞,百鸟生的婉转。
风飘来曰多姿,云聚集说红霞。
雨带去她的不安,鸟衔走她的愁思。
太阳不愿打扰她的睡梦,月亮不愿扰到她的平静。
秋风吹在不知的树梢,孔雀展翅飞走。
蝴蝶扑扇翅膀,竟是真的,在树梢飞向她的发簪。
孔雀越过云端,飞渡大海,与大山相随,携入森林,惊的群鸟纷飞,最终落在不知的树梢。
还有一只四翅乌鸡,扰了氛围,还在咯咯叫,秦驭觉得它很眼熟。
嬴苓温婉笑道,沙哑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共鸣之音,“李驭你来了。”
“我的留玉飞仙雀羽裙好看吗。”
秦驭不假思考道,“好看。”
嬴苓莞尔一笑。
站起身,转上一圈。
秦驭失神的目光没移开过,眼珠子都粘上去了。
嬴苓重新坐在原本的位置,一绰一姿,飞霞入海。
抬手让秦驭过来坐在对面。
秦驭几步走来,大黑鸡没眼力见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嬴苓指给秦驭的位置。
秦驭一愣,这鸡果然没错,就是他初来时,站车顶上那只。
嬴苓故作凶狠道,“卡魊你在做什么。”
大黑鸡哆哆嗦嗦,不情不愿的把位置让给秦驭。
秦驭坐下后,嬴苓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寒渊,刚入秋的天,透着腊月的寒。
“李驭你不是真正的李驭,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