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来后,眼睛一直在大王身上,没有一刻离开,像是在看什么。
大王还沉浸在他自己给自己的的哀伤里,犹如莫大的痛苦,折磨着他,尚没有恢复过来,以至于他没有看来的任何一人。
太子坐在秦驭上位,再上位就是大王了。
太子在秦驭脸上停留片刻,又重新转向大王,大王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一会,太子开始发呆,思绪飘到他要去的地方。
大王整理好情绪,视野落在文武百官身上,他抹掉眼角的泪,像是要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之前所为只是为了渲染众人的情绪。
“各位爱卿,余一人要宣布一件举国悲痛的事。”
“余一人的王弟,赵雀,现任三公之一的雀公,前任总领亚的师长,扶我大殷有如此地位之人。”
“他在一刻钟前,不幸身亡。”
“我大殷捞取贝币的海边,出现一恶鬼,掀起海浪,搅的腥风血雨,使很多人丧生。”
大王轻掩面容,身子一抽一抽,放下后,不禁失声,露出恸哭的面目。
调整情绪,大王接着道,“余一人的王弟,听闻此事后,立刻大怒,全力驱驰座下之马,前去斩杀那恶鬼”
“怎料那......”
大王话说一半,泣不成声。
引的文武百官像是感同身受,皆目露悲戚,与之同哉。
大多数人是真的感到悲伤,还有部分人小心翼翼的注视大王,企图看到点什么。
这部分人甚至瞥向周围,看到几个同样的眼神,瞬间心中了然。
接着大殿中无不在悲痛,为大殷失去镇国之人伤痛。
武官是最情真意切的。
太子的眼角有泪水划过,那是一种感到不值的无力感。
他把头埋下,遮掩住神情,做出一个决定未来路口转向哪里的决定。
秦驭悲痛欲绝,太感人,太伤心了。
为大王感到伤心。
太会说了。
他一大早就从魍魉的口中听说了,那杀他之人的样貌。
与赵雀基本吻合。
还有就是,前几天搜寻他的人是叔父。
在日要破晓的时间,赵雀几招打的魍魉无还手之力,十几招毙命当场。
魍魉向几位招他来此的鬼神求助,没有鬼神愿意帮助他,说是近古的余韵,还没消化掉,他们害怕后果。
魍魉的父,他曾试着联系,根本联系不到。
于是魍魉能求助的只有鬼所属的阴了,从破晓到秦驭吃饭点,一直在呼叫。
这不两刻钟多点,便得到回应。
魍魉说赵雀强的过分,信手拈来,打杀完他,飘飘然离去。
魍魉来之前赵雀没有死。
来之后不知。
再说,这个时代通讯不便,大王是如何这么快知道的,或许有什么秦驭不知道的联络方式在。
再加上魍魉说,海面上还看到不少人跟在赵雀身后,一个个的眼神不对劲。
他之前只知道魍魉说的,还觉得没什么,这再和大王说的对上,这心思别太明显。
结合一下秦驭知道的历史,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呼之欲出。
功高震主,杀之后快,忌惮,防备,茶饭不思,睡不安稳。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杀,也只有杀。
不过秦驭不解的是,为什么现在才杀。
十年前是因为忌惮兵权,还是什么,秦驭考量不到,他上哪知道发生了什么去。
十三年前,赵雀率领众多士兵,镇压国内叛乱,击败来犯者。
三年时间,肃清国内,打的异族仓皇逃窜,稳定国内外,更为大殷扩大疆土,周边再无忧患。
时至今日,是否有些部落死灰复燃犹未可知,但就算复燃也没用,以现在的大殷,只手镇压。
完全没有能翻起浪花者。
而这也是为什么大王听到叛贼将起,为何反应那么大的原因,这是大王登基时的一根刺。
大王前几年不杀,偏偏放到现在,是在确定赵雀真的没有危害了吗,秦驭对这点比较好奇。
赵雀在解决内忧外患后就辞去师长一职,留任马亚,又被大王赋予雀公之称。
是担心赵雀的关系网,还是忌惮他的实力。
不过这些不关秦驭鸟事,他不会去探究,因为他知道叔父必然参加了。
留着十年都没杀,秦驭太不理解。
这一切他只能说大王自有他的考量。
刚开始那两年,确实不能杀,但赵雀卸任师长后,就久待在封地,看上去没什么威胁。
一直深居简出。
到现在才引出来,上演这么一场大戏,秦驭能怎么办,只能看了。
他一旁的太子很伤心,秦驭像是个局外人,丝毫无感。
死不死的,管他呢,不过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他做足表面功夫,这种场合,表现的越痛苦越好。
环绕一圈可以发现,大王是看上去最痛心的,其次是高展高卿事和最先对眼神的王公贵族,再其次是那些武官。
秦驭不上不下,正好。
大王带着悲哀,感怀这个王弟为何走的这么早。
他忍住悲痛,像是做表率。
坚强道,“各位爱卿,余一人痛苦啊,为何让余一人这有着赫赫战功的王弟,走的这么早。”
“他还没看到余一人开创的人人安居乐业的时代。”
“他怎么忍心,抛弃余一人,就这么去了。”
大王擦拭眼泪,哽咽许久,像是有很多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
在场的王公贵族,带着眼泪,纷纷劝阻,让大王保重身体,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大王再出点什么事。
那几个早就看出的,就是带头的,也是说的最激动的。
数高卿事最厉害,他面色红润,涕泗横流,跪坐在桌后,直起身体,顾不得面上的不堪,呜咽上前两步。
声音沙哑程度和现在的秦驭嗓音差不多,要细分的话,少点真挚的痛苦。
高卿事跪走几步,眼睛血丝缠绕,眼角周围红的厉害,言道,“大王定要保重身体,我大殷少不了大王。”
说完把头颅低下,肩膀颤抖,小珍珠落在大殿的地上,婉转的哭声,从他嘴中发出,声音很小。
高卿事离秦驭不远,隐隐能听到。
秦驭非常震惊,他怀疑这高展练过,不能说练过,绝对非常拿手。
随手拈来的那种。
秦驭就做不到,他突然有点感谢昨晚,要不也不可能有这情真意切的嗓音。
输不了高卿事太多。
旋即内心否定,昨晚之事,是他二十年来,最痛心的一次,绝对不是什么好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