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驭那认可的眼神,让解读兆语的官员备受鼓舞,更起劲了。
他感觉眼神传递的还不到位,欲再接再厉,不料前方艰难险阻,一座五指山拂过,将一切努力之功,尽数化作泡影。
嬴苓不开心,一只手拦在秦驭的眼前,让秦驭的眼神传递不过去。
秦驭挤的眼难受,也幸亏这只手,不用再挤眉弄眼了。
他选择收回会放电的眼神,不再刺激诸位王公贵族。
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女苓灼烧完骨甲了,我这就教你看走向。”
“我们不是说好不再分心了吗?你这样,我......”嬴苓话说一半,抬起一只手放在眼袋处,泫然欲泣。
秦驭心肌梗塞,好想离开这事纷之地。
同样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憋出一句,“是他们先勾引我的。”
嬴苓小小脑袋,大大疑惑。
勾引?什么意思,不都是男子吗,思考过后会解秦驭的意思,她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这两字还能这么用。
虽然是他们主动,但你不回应又怎么会对上眼,而且,明明是你在分心。
内心想着,表面小嘴微微带着难过,“难道我的魅力还不及他们投来的一个眼神吗?”
这大姐在不断刷新秦驭的字体组合。
不过,这并不是送命题,而是送分题,秦驭能给出最标准的完美答案。
但...他不想这么回答。
秦驭坚决给出耿直之人的回答
他先是同样露出难过的表情,就像是被误会了般,接着露出仰慕,苦苦追寻却求而不得,月色凄凉,我亦同属,终是了离散,又变成被深深误解,我心愁闷,不得解。
三种表情转换极为自然,闻者同心,知者同受,见者同悲。
怅然道,“梧桐映于水波,两相生。”
“醉歌梦在长青,毋与解。”
“女苓的魅力,宛若浩瀚辰星,月之将升,日之起沐,月升之莹白,日沐之光雨,进可作清月,退可比朝阳。”
他的神情变为前所未有的凝重,言道。
“玉钩冰轮语,红日羲和寐。
星作流马腰,凰衔玉金珑。
丝来白上野,锦来衣上青。
花落红丹合,鸾鸣百鸟音。”
接着语气又转成温和道,“又哪里是区区目光可比,以后可不要这么比较。”为了应景,他的眼神带着宠溺。
嬴苓小嘴微张,听他说的跟真的似的。
秦驭都不得不夸自己一句,太会瞎掰扯了。
小女仆听得潸然泪下,感动极了。
气氛变的如同秦驭的话语,特别煽情。
当然要忽略在一旁喝彩的王公贵族。
嬴苓泪花渲染眼眸,感同身受,像是理解了,内心却在娇呼,差点上当,好你个李驭,本宫这是碰上对手了,要不是知道你与太子哥哥走的近,我还以为你也学过宫斗,练过论宫中女子如何交流。
她模仿秦驭的语气道,
“白玉安作霞,
衬成他人衣。
恍来镜与嗔,
何比檐台月。”
月与霞皆失,唯梦与幻真。秦驭为此方天地气候变暖做出贡献,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我们正常聊天吧?”
嬴苓识大体,宽宏大量,“那便依李贞人所言。”
秦驭再度为变暖做贡献,这丫头果真不是甚么好人,是个会聊天的。
在场的王公贵族看的啧啧称舌,想说一句太妙了,平时哪看得到这些。
小女仆水豆子哗哗掉,泣不成声。
嬴苓看向她,小女仆尽量收拢。
太子带着欣慰的笑,注视这场闹剧。
沉默一会,秦驭抢先开口,“让我们安安稳稳好好的研究骨甲兆的走向,不要再被外力干涉,好吗?”
“当然好了,让我们做勤劳的小蜜蜂,专心采眼前的蜜,还有就是,你不要再说让我们荡起双桨这种奇怪的话。”嬴苓喜笑颜开,很满意成果。
秦驭惊诧,差点忘了这茬,老家的标志性东西,还是少暴露的好。
直到现在才用完五片,还有一半要占,秦驭心累,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闹剧结束,官员们继续手头上的作业,宴会接着开。
有醉酒而歌者,有倚道枕草者,有摆手乐鱼者,有靠水方梦者,亦有清醒笑语者。
各势各态,尽乐作欢。
谈古言今,感永伤怀。
秦驭有心想参与进去,但眼前的骨甲还余两个,不能分心,否则又要和嬴苓来上一场言语交锋,可惜了,他觉得自己是惜败。
要是再来一次,还会惜败,因为秦驭词穷了,整不出来。
宫中深闺名不虚传,老祖言尽于此。
果然呐,遗留下来的话语自有它遗留下来的道理。
秦驭伸个舒服的懒腰,终于都占卜完了,可以歇息歇息脑子。
嬴苓紧锁眉头,十片骨甲来回比对,试图找到规律,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微叹口气,只学到一点皮毛。
距离学会,是一道很伟大的工程。
她要学到海枯石烂,直到会为止。
秦驭起身走向太子。
太子打趣道,“教完了?”
秦驭笑口常开,“骨甲是卜完了,但教还永无止境。”
太子面挂与秦驭同样的表情,“我相信你。”
秦驭感觉太子一语双关,话中有话,纠结不是他的性格,遂不管其中的弯弯绕绕。
秦驭转移话题,“在场的同僚倒是都很尽兴,地上还睡倒一片。”
太子应声轻嗯。
也在这时听到嬴苓重重的哼声。
与此同时,一穿着兽皮甲的壮汉飞奔而来,小心翼翼的越过地上的官员,来到太子和秦驭面前,禀告道,“大王有一惑想向鬼神求解,于两日后在天祀殿举行,请太子殿下和卜驭大人,以及此地的官员们,在午时四刻到。”说完行了一礼,小心翼翼越过倒地的王公贵族,再次飞奔而去。
天祀殿是帝宫中祭祀祭祖的地方,只有小型的在其中举行,大中型祭祀地址都是经占卜选定,没有例外。
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我们的秦驭就简单多了,一看就是很疲倦。
宴会到此为止,也可以说匆匆散场,清醒之人自行离去,沉醉之人则太子派人贴心送回家,醉后服务棒极了。
秦驭和太子嬴苓等人告别,慢悠悠的走着,直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