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五刻。”12点15分。
“祭月神......”
风和伯继续祈祷灼烧龟甲,这次是关于风调雨顺之类的。
依旧有五人被拖来献给鬼神。
海啸般的欢呼声音传遍广场,激昂的情绪感染全场。
秦驭眼神带着冷意,倒是本就适合这副面孔,拿过风和伯递来的龟甲,刻下十个字。
秦驭伸手把龟甲递在千语面前,其满脸讨好之意,恭敬的接过,快速送到大王跟前。
显然对这段兆语也很满意,让其宣读。
而万言快速来到秦驭的高台。
“月神说,大王恩德厚重,今年定是丰收之年。”
广场上阵阵拍马屁之声,各种感恩感谢的大王的恩赐。
大王看这些民众异常激动的言语,虽然听不太清,却展现由衷的笑意。
见大王如此开心,两侧的官员亦是各展其能,什么夸张照什么来,搞得大王都以为自己真的如此,这座场中最高的高台好不欢乐,洋溢着犹如第二春的笑声。
“午时六刻。”
声音响彻全场。
“祭阳神......”
此过程亦是重复之前,不过人祭有十人,求的是国泰民安。
“午时七刻。”
“祭阴神......”
秦驭有些好奇是不是会祭祀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在风和伯开始祈祷之后,自己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视野,不过视野不大,只能看清高台和高台前几百米的民众,四周都是模糊之景。
秦驭能感受到祈祷之人的敬意,风和伯在向自己问询病痛一事。
愿无病无灾,这是秦驭的祝福,野蛮和文明真是模糊的概念。
又从空中的视野看到十人死在剑下,但是秦驭没有任何益处的感受,明显人祭对神灵并没有用处,这或许只是他们在展露自己的诚意。
秦驭听到很多声音,在脑海响起,这是广场以及广场外的的人在向自己祈求祝福。
但并不乏不敬之人,对此秦驭也并未理会,能够回答问题已是神最大的恩赐。
重新回过神来,空中的视野消失,摆在面前的龟甲裂纹,秦驭竟一眼望去便知是何种意思,只愿无病。
最终秦驭刻下毋病,交于王前。
全场宣读,简言之就是神告诉我们祂会祛除疾病。
沸腾的声音传到极为遥远处,沸腾之后是如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都在等某一刻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大王本是坐于桌后,匆匆来到高台的前方,众多官员急忙跟上前,都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民众亦如此。
时间终于来到。
“未时。”
这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狂热。
“时辰到,祭天神,祭祀开始。”
风和伯在说大王的功绩,多么敬重天神,若没有天神就没有现在的殷等等。
与此同时,下面的平台来了一百奴隶,十个十个的倒地,永远的倒在那里,堆在那里犹如一座小山,整个平台都被染为红色,血淋淋的,非常血腥,平台一眼望去竟觉得这就是由鲜血与尸体组成的,血像幕布般流到台下。
伴随的还有风和伯的声音,“只求天传下一点神谕......”
语气异常卑微,祈求天降下祝福。
害怕吗,还是同情......
秦驭此刻分不清自己的内心是何种心情,只知道自己不想沦为这种下场,他对此无能为力,能保住自己就好。
怪不得会给我这副面孔,原来是这样啊,心中自嘲的笑笑。
重新调整心情,努力让自己不看下面的场景,心中努力思考,转移注意力。
这天神祝福不应该王亲自来吗,为何让祝做,而且之前还让我为大王求取天的祝福,你这做了,我又该做什么,真的是搞不懂这些人的思维。
风和伯递来灼烧出裂纹的龟甲。
看着龟甲上可以忽略不计的裂纹,秦驭一时想不明白如何写命辞,难不成只要我写下就能沟通天,向天祈求祝福不成。
这纯属为难人,这点裂纹,天根本就没回什么兆语。
呵,还挺嘲讽的,百人祭换来这点裂纹。
想来大王这么多年献祭如此多人,都没能求得天的祝福,我随便写几个字应付应付就可以了,最多不过是让大王失望而已。
在秦驭下刀的一瞬间,意识来到了未知之地,白茫茫一片,远处有像太阳的发光体,一道微光射来,不知何处发出忽远忽近的声音,虽不知是何种语言,却能明白其意,“少与人族掺和。”
接着是天旋地转,伴着声音,秦驭的意识迅速向着现实靠近,那是天神吗?还有古朴的神灵语言,这警告我要听吗,从地位看,祂要远远的领先,甚至有可能是神灵之首,不,应该说是肯定。
以我脑海内的龟甲告知的鬼神划分的话,不是神,是仙,近希的存在,该死,忘了拿龟甲试试到了何种程度了,是不是真的是当初刚拿到龟甲时感受到的信息,疑似希的存在。
秦驭想验证从龟甲处得到的天地信息,如果它能连天也测出境的话,绝对是珍宝,如果测不出只能说这是制造龟甲之人的猜测,秦驭抬头看天是没有任何反馈的。
目前只看到过人境的存在,比如现场太子的人字是最亮的,广场上的民众秦驭只看了一小部分,太子的等级足有大师了,大王比太子略低一级。
剩下的王公贵族只能说中间或往上一点,并没有太强的存在。
我只是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不过这个世界异常难混啊,搞不好战败就沦为祭品,不过可能性不高,就秦驭现在所知殷聚集部落是最强大的部落。
不由感到一阵庆幸,自己在殷有合法的身份。
至少殷不会把自己人当人祭,只会拿战败部落之人,对殷来说其他部落皆为异族。
短短的一小时就让我解读了好几个兆语,贞人不好当啊,不过这个世界的食物口味太淡了点,想念老家的又一天。
如果光论人境的亮度,我是和大王一个等级的,和太子还有一小级的差距,而且我的手段太匮乏了,只有阴气,有可能不是对手。
直到现在已有一百三十人被当做人祭,心中只能这么跳脱来安慰自己,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秦驭内心有些凄凉的笑,一百多人死在眼前,血流成河。
看来要尽快变得符合这张脸了,秦驭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有这种下场,心情会是何种美丽。
部落之间的战争是残酷的,败者沦为人祭和奴与隶。
祂只是劝我说少掺和,没说不掺和。
人祭对祂根本没用,向天祭祀不过换来祂的一瞥,这一瞥还只是注意到了我,不曾关注那个想要活过百岁之人。
说来很久,实际上只有两个呼吸间。
秦驭缓缓在龟甲刻下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