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父的话，乐阳对猴子的同情又更多了几分。
她颔首退出两步，转身出了房间。
“乐儿。”雁冰抬步出寝房，见闷头自顾自走着的乐阳。
“师兄，你去哪儿？”
“我去找师父。”
“哦，师父在与赤脚大仙聊天。”
“好，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还是饿了？”
乐阳摇头，“只是有点难过。”
“为什么呢？”雁冰疑惑，第一次见乐阳说难过。
乐阳背着手，踱步坐到石阶上，“不知道那猴子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师父没说吗？”
“尚不可知。”
“如此，”雁冰侧脸看向乐阳，“放心吧，它不会有事的。”
“可是它都被压在山下几百年了。”
“嗯，佛祖到今日都没有用其他的方法去惩罚它，想来只是为了磨炼它的心性，不会一直将它压在山下的，出来与否，只是时间问题。”
听着雁冰的话，乐阳低迷的情绪逐渐好转。
“走吧，”雁冰站起身，“去摘些仙草。”
“摘仙草做什么呢？”
“师父让我去广寒宫，将炼制好的养颜丹送与嫦娥仙子处。”
“哦，好吧，可是摘仙草做什么呢？”
“嫦娥仙子府中，养有一只兔子，毛白亮如白玉，故称为玉兔，
你还未化成人形时，仙草不够吃，我曾去广寒宫摘了一些。
现下，乐儿既然不喜欢吃仙草了，你看府中的仙草都快长成林，不如多摘些带给玉兔。”
听说雁冰说摘仙草，乐阳抬头看着院中愈发长得茂盛的仙草。
正如师兄所说，再不摘这些仙草就要长成小树了。
“好吧，玉兔很喜欢吃仙草吗？”
“嗯，玉兔仙子成仙已有万年，为了增加修为，她一直都以仙草仙露为食。”
“原是这样，师兄我们多摘些带给玉兔仙子吧！”
“嗯，”雁冰柔情的目光注视着乐阳，“好乐儿。”
“走吧，师兄！”
乐阳蹦起身，向院中去，就开始摘起仙草来。
她想着，仙草的叶芯儿最嫩最香了，既然玉兔仙子爱吃仙草，院中又这么多，不如就将最嫩的部分摘下，都带给她。
雁冰看着乐阳这就摘上了仙草，见她半埋着头，认真又专注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是傻的可爱，雁冰嘴角扬起，不拿篮子，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仙草呢。
雁冰转身回储物间里，拿出竹篮，背在身后，站到石阶前。
乐阳摘得认真，选的都是最嫩的部分，很快就摘了满满一捧。
她的手里拿满了仙草，一点也腾不出空来继续摘。
“师兄！”
雁冰抬步迈下台阶，步履翩翩，脚步落地，似是微风轻扫过落叶。
他神情了然的走到乐阳的身后，像是知道她会喊他前来。
“怎么啦？”
“仙草太多了，我拿不下，你可以帮我拿一点吗？”
雁冰忍住就要绽开的笑意，“可以。”
他伸出右手，接过乐阳递来的仙草，趁她转身去摘的时候，将仙草装进了别在身后的竹篮里。
乐阳埋着头，小心地摘下草芯儿，愈摘愈快。
“乐儿，可以少摘些。”
“为何？”
乐阳抬头望向雁冰，今日他这一身藏蓝的长袍，将他的气质衬得沉稳了几分。
她不太理解，刚才师兄还答应了多摘一些给玉兔仙子，现在怎的走这样小气了。
“这草芯便是仙草的心脏，与你我一样，没有了心脏，它们便不能在活下去了。”
“仙草也有生命？”
“当然，世间万物，皆是有生命的，只是有的生命可以发声，有的生命只能沉默一生。”
“哦，”乐阳似懂非懂，“可是我以前也是这样摘来吃，它们也没事呀。”
“以往，仙草种得多了后，你每日摘得少，吃得也少了许多，
一株草生在草丛中，它的生死便很难引起注意，除非……”
“除非？”乐阳疑惑。
“它的生死，威胁到了群体的安全。”
听得雁冰说了这么多，乐阳不解，她只明白了一点，这些仙草摘了草芯，就会死掉。
“师兄，我不摘草芯了。”乐阳将手中的仙草芯递给雁冰。
等雁冰接过后，她转身蹲回去，开始摘草叶。
一边摘，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雁冰侧耳倾听，少女纯真的话语清晰落在他的耳畔。
“对不起，小仙草，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死掉，我以后再也不吃草芯儿了，你原谅我吧，小仙草，我只摘你的草叶，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雁冰不禁笑开了嘴，红润的嘴唇扬起一个月牙的弧度。
乐阳站起身，捧着仙草，看向身后的雁冰，“诶，师兄，我刚才给你的那么多仙草呢？”
“你拿了太多给我，”雁冰一手负在身后，篮子里早已装满了仙草，“我没拿稳，一下全掉了。”
“什么？”乐阳明显不相信，好好的仙草怎么会掉了，又能掉到哪里去！
她埋头扫视四周，地上空无一物，那仙草去哪了？
看乐阳一脸的不可置信，雁冰稳声道，“应该是掉到人间去了。”
“人间！”
乐阳更迷糊了，好好的仙草，怎么一掉就掉到人间去了？
她虽然是脑子有些慢，可她一点也不傻。
“师兄，真的，”乐阳澄澈的双眸落在雁冰白得缺了些血色的脸上，“真的掉到人间去了吗？”
雁冰不语，实在不忍逗她难受。
见雁冰心虚，乐阳瞬时觉得不对，一步迈到了他的身后。
“师兄，”乐阳夺过雁冰藏在身后的篮子，“你骗我！”
乐阳转头将篮子拿到了一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乐儿，你听我……”
“不听不听！”乐阳捂住耳朵，一点不打算听雁冰的话。
“乐儿，好乐儿……”
“不听不听！”乐阳躲到一边，她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相信师兄，他却骗她。
“好乐儿，”雁冰追上乐阳，将她捂着耳朵的双手轻轻拿了下来，“师兄不该骗你的，对不起。”
乐阳别开脸，不想说话。
“好乐儿，原谅师兄这一次，给你做红豆酥，好不好？”
红豆酥？那是什么东西？